2008-07-22 07:22:20伊藤=翔

食 人 犯 (三) 18禁

文.伊藤翔


火紅的落陽沉下,一位老人在前,鄧國勇在後,兩人走在鄉間柏油路上。

鄧國勇看了一下手錶,傍晚6點。

「美美,祢不要一直跟著我好不好。」鄧國勇說。

美美是白美雪的小名,只有她最親的人才會這麼叫她。

「叫我白美雪,誰要跟著你,死宅男!」

鄧國勇停下了腳步,白美雪也跟著停了下來。

「阿勇,你是在跟誰講話啦?!」說話的人是鄧國勇的阿公。甲男匆忙的離開警局後,就讓鄧國勇的阿公將孫子給領了回去。

「沒有啦!我在背國文啦。」

「歐。」鄧國勇的阿公掏出香菸盒,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抽出剛才沒有抽完的煙。

鄧國勇的爸爸在他國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媽媽在大陸幫人管理工廠,每個月會固定寄生活費回家。鄧國勇家裡只剩阿公、阿嬤還有一個未出嫁的小阿姨。

一位婦人騎著腳踏車迎向二人而來。

「泥鰍伯,我家的小豬又不吃飯了啦,不曉得是不是生病了,你明天幫我看一下好不好?」

「沒問題啦。」泥鰍伯笑嘻嘻的說。

鄧國勇的阿公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憑著無師自通的本領,小鎮裡只要居民有疑難雜症都會來找他。也因為個性滑溜,從未得罪過人,所以小鎮居民都叫鄧國勇的阿公為”泥鰍伯”。

「美美,我又沒有殺死你,拜託祢,祢不要一直跟著我啦!」

「殺死誰?」泥鰍伯轉過頭問孫子。

「沒有啦,我在背莎士比亞的台詞啦,我明天要演話劇啦。」

「演歌仔戲呦,很好呀,阿公我以前也經常扮小生,在廟口演歌仔戲。」泥鰍伯笑咪咪的說。

(靠北!)「阿公,是演話劇啦。」

「鄧國勇,你為什麼要罵你阿公?」

鄧國勇露出疑惑的表情,「美美,祢怎麼會知道我心裡在罵什麼?」

「我也不知道。」白美雪兩手一攤,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歐。」

「因為我是鬼啦,笨蛋!死宅男!」

「你怎麼跟你阿公一樣笨。」白美雪氣呼呼的說。

「還有,不准你再叫我美美,再叫我就掐死你!」

鄧國勇愣住了,他摸摸自己的脖子。

泥鰍伯突然停下腳步,盯著白美雪的方向看,眼神顯露出濃濃的殺氣。

白美雪也愣住了,祂被釘在原地,軀體輪廓開始冒出縷縷青煙。

「阿勇,你今天晚上要吃什麼?」

「隨便啦!」鄧國勇心不在焉的說。

泥鰍伯收回殺氣,他吐出一口煙,轉過頭,繼續往家的方向前進。



黑色偵防車,在一處空曠的水泥地停車場急停了下來。

停車場前,一棟3樓透天厝聳立於前,透天厝四周已經拉起封鎖線,3、4名員警穿梭於其中開始架設起立燈。

甲男沒有立刻下車,他在車上抽完最後一口菸,然後深呼吸,再拉開了車門。

「屍體是誰發現的?」甲男下了偵防車,走向前問。

「一位鄭姓屋主,他的房子因為921半毀,所以打算拆掉重建,一個小時前,他進屋收拾物品,就發現了屍體。」制服員警說。

「楊法醫到了嗎?」甲男問。

楊法醫其實只是一名法醫檢驗師,今年30多歲。在台灣專業的法醫非常的少,想投入這份工作,肯待在這個小鎮的人更少,為了表示敬意與尊重,警局的人都叫這個年輕人為楊法醫,而不叫檢驗師。

「到了,已經來了將近10分鐘了。」

甲男看了一下四周,這棟房子的位置非常的隱蔽,外地人很難找到。房子雖然被地震震出問題,但外觀結構還算扎實,只有幾根水泥柱出現裂痕。

甲男突然朝屋子2樓窗戶瞄了一眼。

「學長,屍體在…」

「2樓主臥室。」甲男說。

「對,學長你怎麼知道。」制服員警愣了一下。

甲男不說話,他點了一根菸。

「二樓不是有人在活動嗎,笨蛋!」

制服員警抬起頭,二樓窗戶內,閃光燈正閃個不停,「學長,你要小心一點,這棟房子已經半毀了。」

「知道了。」

甲男進了屋內,來到了2樓主臥室。鑑識人員正忙著幫屍體拍照。

「甲男,你來的正好,我需要一點專業的意見。」楊法醫說。

「怎麼了?」

「這具屍體太詭異了,我從來沒有看過。」

甲男走進臥室,幾隻蒼蠅迎面飛了過來,他連忙揮手驅趕。

「甲男,你別這麼怕蒼蠅啦,牠們其實一點也不可怕,蒼蠅可是法醫的好朋友。」

甲男不說話,他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看著眼前這不尋常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