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荒謬人生—卡謬《薛西弗斯的神話》生命意義的省思

壹、               關於荒謬

一、荒謬的感受

《薛西弗斯的神話》雖被名之為神話，但是它所改寫的希臘神話部份只占全書的百分之四，並且被置於書的最後，有收尾的意味。卡謬自己說：「本書討論泛濫於這個時代的荒謬感受」、「荒謬與自殺之間的關係，以及自殺做為荒謬的一種解答的正確性」是否為唯一的導向。卡謬說：「真正嚴重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就是自殺。判斷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就等於回答這個哲學上的基本問題。」存在主義哲學家所關心的生命意義就在這裡：「生命如果沒有意義，是否還值得活下去」。

然而卡謬的荒謬感受從何而來？

舞臺的布景也有崩塌的時刻。起床、搭車、在辦公室或工廠上班四小時、吃飯、搭車、工作四小時、吃飯睡覺，然後是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同樣的節奏----多數時後這個軌徑很容易遵行。只是有一天，突然發生了『為什麼』，於是一切在預料不到的時厭煩中重新開始。[1]

「為什麼」開啟了意識的自覺，答案一直在追尋中出現又隱沒。

    我們所熟悉的世界是一個被解釋的世界，即使理由粗劣。因此處在一個突然之間喪失幻象與光明的宇宙中。人便自覺是一個異鄉人。

人生如百代之過客，人生是一段逆旅，我們被拋擲在這個生命的洪流，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異鄉人的孤獨就是一個荒謬了得。

二、荒謬的意義

在傅佩榮所著《面對荒謬的人生》一書中，將荒謬歸納為三個概念：

1、荒謬是一種對質與遭遇

就世界本身來看，世界不是認識的對象，與荒謬無關；就的理性而言，若不自居為認識之主體，也與荒謬無關。荒謬之所以會產生，是因為「所謂荒謬，在於（世界的）這種非理性遭遇了人心（理性）對明晰之狂熱期望。」「荒謬生於一個遭遇，就是人之需要（理解）與世界之不可理喻的沉默之間的遭遇。」簡單說，世界與人相遇了，荒謬就產生了，因為人的狂熱與不可理喻的沉默世界對上了。

2、荒謬是一種關係

荒謬不在於人或世界，而是二者同時出現，並且發生密切的關連。世界不荒謬，但是人活在世上就是一個大荒謬。

3、荒謬具有一種特殊的三一性

荒謬既是一種對質，又是一種關連，彼此又不能缺誰，因此「離開人的心智（理性），無法產生荒謬，……離開這個世界，也不能有荒謬。」荒謬、世界、理性形成荒謬的三一性，這是卡謬的基本判則。

荒謬的三一性也成為《薛西弗斯的神話》討論的依憑，為了肯定這一個情境，卡謬還引用了海德格、雅士培、謝士妥夫、齊克果、胡賽爾五位當代哲學家的思潮，做為對理性的攻擊。

三、人生的情境—荒謬

如果「真正嚴肅的哲學只有一個，就是自殺。」那麼人的生情境也只有

一個：「荒謬」。

    生活在這令人窒息的穹蒼下，我們只有兩個選擇----離開或者留下。要緊的是去發現，人如何離開，以及人為何留下。[2]

卡謬肯定人生的荒謬，但從《薛西弗斯的神話》卻明確的否定「離開」（自殺），這一點留待結論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