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7 01:47:42古皮之紅龜粿

玩藝工坊屏東的民間美術傳習教室─專訪戴攸如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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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吉士博
(本文發表於《文創達人誌》第58期，2018年7月，歡迎大家選購)

「從小我就是一個喜歡美術的人，每次我會在媽媽回家前，把自己的圖畫放在冰箱裡面，你們猜猜看為什麼？」戴攸如老師教學氣氛不冷場，拋出了讓我們又是疑惑又是好笑的問題，這個奇特的舉動讓大家猜不透，「因為媽媽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準備要煮飯，就會最早看到我的創作！」

1965年出生於屏東市街仔頭的戴攸如，幾次搬家，定居長治鄉現在處所，她說自己的興趣一直在追尋，婚後一直找機會學習，兒子五六歲時就帶著他往返高雄求藝，「因為我有很豐富的求知欲，學習起來，總有一天可以用上！」戴攸如說著自己會童玩製作，像是草編蚱蜢，出國旅行可以信手棕梠葉就開始製作草蚱蜢，「我用這個跟整車的人交朋友，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還會竹筷槍、銅罐仔車、竹蟬。

捏麵塑形，人模人樣

第一次花大錢學來的民俗技藝是「捏麵人」。

戴攸如老師說五萬元。33歲時每週到高雄向謝慶發師傅學習捏麵人，從簡單的花果做起，「師傅是傳統教學方法，要你看著學，多練習，然後才進階到動物、人物，技法都是相通的！只是需要『三年四個月』，」戴攸如覺得自己本身有美術天分，想多學一點，便又向師傅學「麵糰」，這或許是她認為最關鍵的，可以自己製作原料，「1000克水、2000克中筋麵粉、500克糯米粉混勻成一糰，然後分為巴掌大小放入滾水中像是煮水餃，其中還要先加入安息香酸(防腐劑)、鹽與糖各300克」畢竟這已經不會吃它，會添入防腐劑以維持捏麵人品質，鹽與糖也有此作用。一年之後，戴老師就在家中自己摸索捏麵手感。

「麵糰煮熟後，通常會放在大水桶中，我穿上雨鞋踩踏，在這時候染色，只是這都要靠經驗掌控麵糰的乾濕度。」戴攸如老師說麵糰製作都要時間醞釀，通常會放三到六個月讓麵糰收縮，有彈性後比較好製作。「現代人用人工合成土製作捏塑，一來不環保，二來是化學的，三來較無法表現人物的精采表情。」她認為傳統材料還是較能表現民藝特質，用生活用品的剪刀梳子就可以開始製作，會配合時代需求製作米老鼠、皮卡丘、無嘴貓，而她認為最有成就感的是製作「關公」，「當初沒再去高雄，就買國寶藝師施教鏞的《捏麵人》練習，成功後，非常開心！」只是正統的捏麵人還是敵不過自然法則，幾年後還是會風化掉，「這就是幾乎沒有古代捏麵藝術品流傳至今的原因！」

近年較少開授傳統捏麵人課的戴老師，認為大家不了解傳統麵糰的作品很特殊，再來便利性塑土的取代品容易購買，當然，要做這材料的人越來越少，她很樂意教學，讓大家自己製作捏麵人的麵糰，「過去都會幫人家代工麵糰，但是要一定的量比較方便，現在少子化後，學生少了！材料就沒辦法專門這樣製作！」

龍鬚糖，一口皇帝滋味

另一項很自豪地傳藝技術是「龍鬚糖」。

「這是一個很容易上手的點心製作，現在比較多的邀約都以製作龍鬚糖為主！」戴攸如說買來含水量較多的麥芽糖置在火上煮，觀察氣泡可以知道水分變少，即可起鍋分裝放入抹了食用油的袋子內冷卻，每當要吃的時候取一小塊，放入玉米粉(或太白粉)中，以竹筷將糖塊戳出中心孔，藉雙手拉成環狀，順著「輕拉、打8、沾粉(套雙圈)」共計11次即可，「如果超過13次以上，麥芽糖絲就會沾不上粉，所有糖就會黏在一起！這都是經驗上的訣竅！」戴老師整理好「麵線糖」，剪一小段包入花生或芝麻粉，「這些餡料要多，吃起來的龍鬚糖才會Q，一定要現做現吃才會鬆軟！」體驗活動的學員則在許多失敗中感受這不到5分鐘的手做裡相信熟能生巧，很多小細節的注意能讓風味更突出，戴老師說：「講授龍鬚糖，會讓他們先認識跟古代皇帝有關的民間傳說、龍的文化，可以在一餐美食中享受到不同凡響的寓教於樂。」

因為龍鬚糖製作上不需要花太多時間，都會加入「摺氣球」。「我就是喜歡學、喜歡做，婚禮布置的氣球裝飾也都會做！」看著戴老師站在舞台中央，手動打氣，講解預留的氣球體、用手按摩氣球、手掌量距離，順著幾個方向就摺出「貴賓狗」，台下學員樂在一把寶劍一朵愛心花的成品，不時也因為氣球爆破的驚嚇，「我從自己小孩在幼稚園時開始帶孩子班上的才藝，18年前又參加地方種子老師培訓而有資格支援有需求的學校課程。」戴老師說，例如彭厝國小環境教育要教樹枝蟲，她就會尋找補足自己技術的機會，讓課程更加豐富，大部分的課程邀約都是各校校長或老師來找，因為民俗藝術與鄉土教學的推廣上，戴攸如老師武藝兼備，一人能滿足多方需求。

「文化傳承與生命延續是可以兜在一起的，人與人之間有更溫暖的互動，相互扶持，才不會冷漠！」戴老師是支援教育工作者，是民藝傳承人，更是屏東縣心肺復甦急救發展協會理事長，在文化上傳遞前人智慧，在生活裡傳授急救法則，「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都不覺得會累，只是有一回看見50歲的屏東捏麵人大師李龍在製作捏塑時視力已經很吃力了，我就知道有些事情要趁年輕，像最近我就在學紙雕與二胡，不放過任何學習機會！」誠如戴老師教導捏麵人的傳統麵糰時所示範的「練麵」，需要讓放一定時間的麵糰回軟，要揉入適切的食用油，要讓麵糰是好上手的，因為這都是經驗，都是一種需要專心細節的技術，人生何妨不是步步為營，時時謹慎，肯下功夫，習得的才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