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6)

那年夏天,是蟬鳴盛的季節,暑假的國二準考生,總免不了的要去學校暑期輔導。在學校裡面,許育璿ˋ賴曉涵和我,我們是升學班的焦點人物,尤其是許育璿,她不但成績在校內排名亮眼,連跑步都是校內紀錄排名。我們因為成績,而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要好的朋友。認識育璿沒多久,他就和我們說了她喜歡女生,還有他的性向是個T。而我也是到那時候才知道,自己是一個T,只是我沒說出口。不過曉涵倒是一直不明白,T和P的差別,一直到我們的關係有了變化。
[子離,我們下星期暑輔完一起去玩好不好?]數學課後,育璿轉過來問我
[好阿好阿~我也要去!]坐在我旁邊的小涵聽到,馬上附和的說
[ㄟˊ?你也要去阿?]育璿對小涵用著狹促的表情說
[對阿,不行喔!]小涵說完勾住我的手。
[恩亨..可以...]育璿看見曉涵勾住我的手,頓了一下說。
其實我早就感覺到育璿對曉涵有喜歡得感覺,只是礙於曉涵不知道是不是圈子內的人,一直沒有說。他在和我談話間總是有意無意的問我覺得曉函怎麼樣,我知道他的用意,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小涵,畢竟,我沒說自己是個T,他也能感覺到我是。而我們三個要好的關係,也讓他擔心起我是否會像他一樣。
[欸,子離,那你要去嗎?]曉涵偏著頭問我
[恩...好阿,不過還是要問問家裡。]
[你爸媽會讓你去嗎?]育璿反坐著,在我桌上撐著頭問我
[恩,我不知道...]
[阿...你可以說你要來我家裡讀書!]曉涵大叫一聲然後說
[挖,這是一個好主意喔!]
[恩...好,我和我家人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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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和家人的週旋.我門三個出遊總算可以成行。三天兩夜的旅行,其實不是很多天,但我們帶的東西,卻出奇的多。因為都是零食。在前往台東的火車上,我們吃著零時ˋ玩著遊戲,然後大笑或是亂說話...小涵和育璿坐在一起,而育璿有意無意的碰觸曉涵,我都望在眼裡,但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的,我看見每次育璿輕碰曉涵的時候,曉函總是偷偷的閃躲。但我只是看在眼裡,沒有說一句話。後來玩累了,曉涵說想坐我旁邊靠窗的位置,然後緩緩的,就靠在我身上睡著了。我沒有多想,看著手上帶出來的張愛玲小說集,在火車的晃蕩中,再田也一片片瘋狂的倒退中...我忽視了,育璿直盯著我的眼神。

過大概看了近三分之二的書吧,車子才抵達台東,我推著肩上的曉涵要她起床,然後將書收到背包裡,準備搬下我們略有減輕的行李。
[你都在看書阿?]曉涵一邊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邊說
[恩,因為我不睏。]
[埃唷,你又不是不知道子離這個人...她的書就是她的寶貝。]育璿邊說邊笑著將架上的行李拿下,但我知道他的話裡有點酸意。
我笑了笑接著她的話說[對阿,沒辦法...因為你們都睡著了,只有書要和我玩耍。]
[笨耶!]曉函盯著我說。

我們三個扛著行李,再火車站搭了一部小黃,就往台東的港口奔去,因為我們是要去綠島,而不是台東。其實原本是要去墾丁的,但曉涵說他要去綠島看看海和體驗不一樣的離島陽光,我們就決定了要去台東。而原本堅持墾丁的育璿也因為曉涵說的一句話就同意去墾丁。那句話是什麼?我也是到後來才知道。

我們搭上船之後,不一會就到了綠島,一著陸的第一句話,是無語,而是我們三人同身呼吸一口氣。
[挖,空氣好好喔!]小涵轉過來和我說
[恩!]我笑著回答了一聲。
[這樣你過敏不會跑出來了吧?!]育璿走在前面笑著問
[哈哈...應該不會!]我也向前走,然後回答她
我們三個就這樣大剌剌的走在綠島的路上.偶有一兩台車子或摩托車經過,但我們還是理直氣壯的走,好像,這樣走過,就代表著青春一樣。
[喂,你們兩個笨蛋,我們要先去旅館放東西吧?!別再完了~!]小涵跟在我們後面大聲說著。
[她叫妳笨蛋耶!]
[她是說妳吧...]
我們大笑,大笑在充滿自然的離島,好像高中考試已經離我們遠去,而我們,正在享受年輕,享受自然,享受著快樂的每一刻。也許歡樂過後總有悲傷吧,我們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在我們放好行李之後,天色已經向晚了,我們晚海岸線的方向走,是一片晚方黃澄的海,在地平線的那端。育璿首先坐下,在暗金黃的沙灘。
[好美...]她瞇著眼說
[小璿你是在說風景美還是旁邊的女生美阿?]曉涵蹲在在她旁邊說
[風景美啦~!我哪有說旁邊的人美阿...而且..]
[真的嗎?]
[對啦...]
[你剛剛說而且什麼?]
曉涵說完這句話之後,育璿看了我一眼。
[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吃的好了,有點餓...]我假裝摸摸自己的肚子和曉函說,然後看了小璿一眼,笑了笑,就走了。心有一點點的痛,那時的我以為是被朋友比除之後感覺,但後來,發現了...那是愛情的存在象徵。
我往馬路上走去,在離開沙灘的那一剎那,我回頭看見小璿握著曉涵的手,這...或許就是這趟遠遊的目的吧,只是,沒想到第一天的下午就進行了...那往後幾天呢,如果曉函答應他的話,那我不就成了一個電燈泡?!我甩甩頭,想著,還會和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吧?!

走到一間雜貨店,我掏出錢買了瓶呂罐裝的酒,恩...從來沒喝過酒,有一種灼熱的感覺,老闆娘看到我一瞬間的紅了臉她就說:[年輕人心情不好不要喝酒啦,喝這個...]她說完拿了瓶可樂給我。
[阿姨,我沒有心情不好啦,我在這裡等我朋友..很熱阿..我就想說喝酒看會不會好一點。]我說
[阿你的眉頭的結成球了ㄋㄟ...]她輕點著我的眉心說
我沒說話,打開他給我的可樂,繼續灌飲著。
[離~你在這裡阿..]小涵的聲音在她跑過來我身邊的時候走就傳到我耳裡,因為我閉著眼
[恩,對阿...有點餓又很渴,就想說在這裡等你們..]
育璿走在她後面,笑的沒有該到綠島時的燦爛,但還是笑著和我說。[你看書花太多精神啦~等下我們去吃個夠!]
[阿哈,好阿!!]我把喝完的鋁罐,咚的一聲用完美的弧形丟到垃圾桶,然後回頭和老闆娘說一聲再見,就與他們走了。

可能有點累了吧,我們三個有點距離的走著,但影子卻彼此靠著彼此,彷彿什麼是也沒發生一樣,而我知道,儘管影子的顏色濃淡再相似,但我們心裡所想的是,是同一個平面,不同的出發點,就像分裂過後的磁鐵...



*曖昧過後的三角型,在地平線的另一端,連成了圓或是分散成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