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5》

miss陳家巷子口乘涼的鄰居已陸續收拾桌椅離去，一旁公園裡嘻鬧的小孩也被家人帶離；由於小真明天還得上課，我想應該是告別的時候。
「小真；退駕了。」我敲了敲小如的房門說著。
「表叔；請等一下，我還得先卸妝啦！」
『卸妝』？這兩個小妞再搞什麼？房裡頭一個嗤嗤地笑，一個似乎手忙腳亂，結果開啟房門後還真是讓我嚇一跳。ㄚ頭的兩頰畫了兩個很誇張的腮紅，活像是表演野台劇的歌仔戲演員，那口紅也是夠誇張的紅，卸妝棉還來不及完全擦乾淨的樣子，像是吃冰淇淋沒擦嘴巴一樣。
「喔！天呀！怎麼畫成這樣。」我忍住了笑，這因該是小真第一次自己化妝。
「啊！關上、快關上。」ㄚ頭驚慌失措地叫著。
這小如也真是的，那愛玩又調皮的個性一覽無遺，像個長了那麼大的孩子，遲遲不肯關房門，然而這會可得讓小真羞紅了臉，分不清哪個地方是腮紅，簡直像顆長毛的大蘋果。
「小如；怎麼不幫幫小真上粧。」miss陳把我輕推到門外後關上門。
「本來我想幫他上粧的，可是小真說想自己試試看的，結果就便試成這樣了。」我在房門外依稀聽小如這樣說。
陳家位在巷子底最後一排的三角窗，房子的採光很不錯，緊臨公園的小巷道有著整排的小葉覽仁和高大的黃樟木，這可阻絕了西晒的問題，夏日窗子打開時輕風陣陣，不會有悶熱的感覺，白天窗外的綠蔭看得也讓人清爽愉快。
房門打開後的小真可讓人驚豔，經過miss陳的巧手點出ㄚ頭的特色，只要一抹淡淡的彩粧就能讓她判若兩人。
「下戲啦！」我壞嘴地糗著ㄚ頭。
「好啦！還糗我。」小真嘟著招牌的嘴抗議。
「記住了哦，妳的臉蛋已經很美了，不用畫濃粧，下次參照我說的方法，一定會更美哦。」miss陳給了小真很好的建議。
小真高興的下樓時經過整裝鏡前還不忘記多看看畫完粧的自己。我和miss陳走在後頭，直到樓梯轉角處，我不忘在她臉頰上給了一啜輕吻，算是道別吧！下樓後伯父還是攤著報紙專注地覽讀，不過這次見到我時卻有了反應：
「要回去啦！下次再來呀！」聽聽；像不像是說謝謝惠顧。
看著miss陳父親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我有些尷尬，只得憨憨地點頭陪笑，我想這樣的笑臉一定是銜伯母的『命』而笑的。
「要回去了嗎？多坐一會嘛！」miss陳的母親客氣的留客。
一陣哈啦！一行人還是往外送客，一如往常的辭別模式，伯父還是缺席，這是乎是造成我心裡的一個隱憂.............。

回程時分，ㄚ頭心情超好，不時從小包包裡拿起小方鏡左看右看的，有時撥撥垂下的髮絲，有時又把頭髮往中間靠攏，開心得很。
「表叔；你看我怎樣比較好看？」小真輕鬆地隨口問著。
「嗯！都美啦！」我隨便回答。
「也不正眼看我，怎知道我怎樣才美；知道啦！現在只有陳姊姊在你的心中最美啦！』
好像經由miss陳的巧手幫ㄚ頭的容顏施了魔法後，湮硝味以乎已不復見了；喜孜孜的神情意言由表。
「不會呀！兩相比較我還覺得妳比陳姊姊美麗。」
「哦！」ㄚ頭睜著大大的杏眼，表情有些不解。
「怎麼？表叔不覺得自己的女女朋友是心裡最美的女人。」小真似呼不瞭解真正的美是什麼含意地問。
「妳曾經喜歡過我對不對！那麼妳覺得我是最英俊的嗎？」我用了個切身的比喻。
「這...這不同啊！你是男的；這怎麼相比。」
「怎麼不能比？只是性別不同而已呀！」我說。
「愛一個人不是因為她外表的美才喜歡的；當然外表對剛開始的愛情還是佔有相當重要的比率，不過不會是『絕對』重要。」
ㄚ頭聽了我所說的一些『理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聽沒有懂，然後她又突然問我一個棘手的問題。
「表叔；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哦！好不好？」
「我可以說不好嗎？」我有點想逃避地說。
「不行！一定要聽，而且一定要回答。」ㄚ頭任性的再說。
「好啦、好啦！問啦！問啦！真是的，每次都是趕鴨子上架。」
「好！表叔你聽著哦，如果；我說是如果哦。」ㄚ頭強調的口氣讓我的毛細孔滲出了冷汗。
「厚！真是囉唆。」我雙眼吊白吐著舌抱怨。
「好；你聽著了。如果你沒有去相親，是不是不會有機會認識陳姊姊？」
「天！妳這不是廢話嗎？妳沒去上大號會無聊拿衛生紙來擦屁屁嗎？」我吐出舌頭的嘴開始冒泡泡。
「好啦！好拉！如果你沒有女朋友，而我也不是你的外甥女，你會喜歡我嗎？」
如果地球是方的，我願是一艘失去動力的帆船，直到駛向海洋的末端掉入那無底的深淵；如果一切能從頭來過，我希望自己是被閹過的一條狗，不用到處『惹』麻煩，也不必老是被ㄚ頭問喜不喜歡她。
「......................。」我用快睡著渙散的眼神看著小真，然後語重心長地問她。
「小真；妳表叔有什麼地方那麼值得讓妳去喜歡的？怎麼老是問我這個問題。」
「嗯..你哦！我想一下...，嗯..你很穩重、很聰明，人又幽默風趣又對我很好，也很會畫畫，還有我媽媽說你人很好，跟你住在一起後也感覺真的是好人；嗯...大概就是這樣子....。」
「就這樣？當然這些優點我是不否認啦！不過難道妳不喜歡那個叫什麼......什麼的..
『黑輪海』還有那個..『棒棒糖』的那些偶像嗎？」
「喜歡啊！可是那不一樣，我又不知道他們人好不好...欸～表叔；是我在問你勒！。」ㄚ頭的神經線似乎又重新接起來了的追問著。
「說！如果我不是你的外甥女，你會喜歡我嗎？男和女的那種喜歡哦。」
「好！你要我說我就說。」我用賣關子的口氣說著。
「如果妳是一個和我沒有親戚關係的女孩，而且還跟我住在同一個屋子裡，我會每天想辦法討妳歡心，想盡辦法誘拐你上床，然後再把妳一腳踢開，當作沒發生過這事一樣，這樣的回答妳高不高興。」
我一邊開車子一邊像念經似的胡謅了一些壞男人會做的事，看著小真那雙眼由睜得大大興奮的樣子，然後聽出我是亂掰的後又慢慢變成瞇瞇眼的快睡著的搞笑眼神。
「呃！呵呵！我才沒那麼笨呢，別盡說這些呆話了，今天你逃不了了，給我說！」
「以前我就回答過妳了，現在答案還是一樣，不管妳怎樣『假設』，叔姪還是叔姪。」
看著ㄚ頭那吹鬍子瞪眼睛模樣，實在令人感到好玩，如是說.......。心裡想的話就此打住，沒有什麼事能改變這個事實，叔姪關係就是如此，真是多想也無益。老實說；在我們家族裡除了小真那一家子，其他還真出了一些美女，不過就屬ㄚ頭這一家子和我家比較熱絡。

不是假期的夜間行車一路順暢，下交流道回住處後也已11時多了，miss陳回家後一切一如往常，短時間也不會有什麼改變。我催促著那翹著嘴可以掛兩斤豬肉的小真趕快去睡覺。
「欸！妳的臉可得記得卸妝，要不；可能會長痘痘哦。」
「表叔；你怎麼會知道要卸妝。」
「妳別笑哦，高中畢業後我本來要去學美容化妝的，不過只學兩個月就被抓回去準備升學。」我用一種不關我的事的那種態度說出。
「哦！還學兩個月呀！好！那麼請問美容達人，像我這裡沒有卸妝的東西，我該怎麼辦呢？」ㄚ頭瞇著搞笑的眼神想考我。
「嗯...妳可以拿菜瓜布往臉上用力地搓，嗯呵呵..粗紗紙也可以。」我不負責的說著。
「死表叔；你乾脆用拖把往我的臉上拖好了。」
「好啊！」
我拿起冰箱旁的拖把做勢往ㄚ頭的臉上晃過去，一陣追趕跑跳，雞飛狗叫，喧囂的嬉鬧地完結了miss陳來我這裡度過的三天，小真超強的自癒能力也恢復大半，我不禁喃喃自語地說『人生就像一杯發酸的牛奶。』
「蛤？為什麼人生就像一杯發酸的牛奶？」ㄚ頭搔著下巴疑惑地問著。
「我又不是哲學家，又怎麼會知道.......。」

《愛戀》--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