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

我曾答應你，要把關於回憶的那些照片都弄在手工製的小冊子裡，寫上過往的點點滴滴。我想你也懂，我們都是念舊的人，同一類人。

只是持續的失約漸漸變成了一種慣性，那些曾在消極的時候隨手寫下的文字隨著時間堆疊了成一片荒蕪的空城，城裡稀疏落寞冷淡淒清，末了還有些餘聲殘影悄聲消失在你眼底那片盡頭，緩緩化成幾聲輕微地嘆息。還能給你些什麼？我怕再給不起自己的承諾，也許我可以就這麼乾脆地消失在你的身邊，一如當初你也那樣做過的。

（或許還能灑脫地說：就此兩不相欠。）

曾經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你不在身邊；總是需要你、卻同時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於是我可以體會你現在的擔憂與不安，只是那繫住我們之間的線早已殘破不堪，既沒有重新整理也沒有更新的必要，如果線就這樣斷了我想也是無可厚非，這樣長時間累積的寂寞變成了習慣，漸漸地已經無法用感情去築擋。也許某天我們終究還是在對方的人生中永遠缺席，一時的感傷終究會過去，明天我們還是會繼續走下去，牽著別人的手，堅定不移。只是，這樣反覆的季節說再見也許稍嫌冷清，微潤的空氣裡也沒有海的鹹味，你說我的說辭裡假設性意味過於沈重，笑笑地要我別想太多。那些無法以三言兩語表達清楚的感傷，就這樣被你輕描淡寫地帶入深邃的眼眸裡，讓我無法再問再提。心裡頭湧現各種複雜的情緒，混成心酸的滋味，輕輕、淡淡，卻扯痛了我。

（即使在彼此都熟悉不過的城市，即使你就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