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雨揚起一首被遺忘了的童謠

一 凝視午夜的淚

玻璃上淌著午夜的淚
窗框便鎖住了一簾朦朧
兒時的碎片企圖復原
關於曾經一起擁有過的記憶
你已摧毀了多少
多多少少我仍保存著一些
不是不知道
碎片終究只是碎片
碎碎的片片的
怕只怕玻璃抵不住回憶的沉重負荷
淚
便凝固在午夜的窗框內
被鎖進一眶朦朧的深淵裏


二 從瞬間走進過去

雨停了
停在半空中
一份忐忑蔓延
蔓延於大門前的一雙赤足
留？
去？

還是得撐傘
傘就撐開了昔日為我遮風擋雨的胸襟
無奈還是沾濕了臉頰
回憶亦被沾濕了
是誰首先遺棄兒時的那齣惡作劇
午夜偷偷拿起祖母的銀花剪刀
任由一場爛漫的惡作劇漆成一臉龐的
雨
遺物的價值源自歷史的裂痕
回憶的美植根於
傘身上無法復原的傷口

這場夜雨還是下個不停


三 藏匿於木盒內的童謠

曾經遺忘了m m f s s f m r……
夜雨的音符便透過玻璃的樂譜
重新敲醒
記憶很深只剩下耳際的咒語
日復日迴盪於空氣當中
寶寶快高長大快高長大快高長大……
還是得呼吸
還是得長大
童謠早已被鎖住
木盒的軀殼悄然老去
從我遺忘了m m f s s f m r……的那天起

關於最原始的記憶
已憶記不起深埋在那個古洞窟之下
像老人沉回首醉回味一樣
木盒獨自珍藏著兒時的歌聲
滲有我的更少不了你的
而貝多芬仍在酣睡
酣睡於他那瘋狂的十九世紀裏
然後二十世紀的那個承諾蒸發無聲

還是午夜的淚最體貼
雨透過深淵裏的朦朧凝聚於
乾涸了多年的臉皮之上
歷史的美源自聲音的裂痕
裂痕的價值植根於
永遠無法完好復原的碎片

伴木盒沙啞了的嗓子
再度哼起那首無憂無慮的童謠
m m f s s f m r……


四 幸存的一行歌

落大雨啦雞仔貪玩……

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