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第八章　（二）

　　　汝玉發燒了，連續好幾天的高燒不退，在醫院陪伴的維君擔心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通知汝玉的父母吧！
　　　可是這不是擺明要讓他們擔心死嗎？
　　　但若沒通知，汝玉要有個萬一．．．，她該如何向汝玉的家人交代？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汝玉的身體她一向很清楚，所以也更躊躇不安。
　　　醫生過來會診，維君抓住醫生就狂問：「她一直高燒不退，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很難說，我們醫生也不敢斷定，要看她的情況如何。」
　　　在台灣廢話聽多了，難道在韓國也只能聽廢話？
　　　醫生怎麼都這麼多廢話？
　　　維君耐著性子，輕口說：「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她，拜託你了，她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千萬不可啊！」維君低著頭，就只差沒跪下了。
　　　醫生翻了翻病歷，「薛小姐兩個禮拜前有住過一次院，那時的報告顯示都不錯，沒有惡化的情況，這次莫名其妙發高燒，恐怕要重新做檢查，才能確定有沒有救．．．。」
　　　聽到後面，維君整個根本就聽不進去。
　　　兩個禮拜前住過院？什麼原因？
　　　「她來急診時說心臟會痛．．．．．．」
　　　心臟會痛？
　　　維君的臉色差到不行，好端端的心臟怎麼會痛？
　　　「醫生，請你一定要好好檢查個徹底，她在台灣曾經換過心，但好幾年都相安無事，所以拜託你，一定要詳細檢查。」這回維君非常激動。
　　　「我們會盡力。」
　　　煩，可不可以別再說廢話。
　　　換了張嚴肅的臉，維君非常慎重的說：「如果韓國的醫療是如此簡陋，救不回一條命，我會馬上將她轉回台灣搶救。」
　　　「是、是，知道了。」醫生們互看一眼，彼此抹了一把冷汗。這張似小孩子的娃娃臉，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有威嚴，嚇得他們不知該如何應對，看來這個人．．．不好惹啊！
　　　為了韓國的面子，也為了證明他們的能力，醫生們一定會盡全力搶救這個換過心的女孩子。
　　　放在汝玉包包裡的手機響了，維君循著音樂聲找到了手機，來電顯示：可叡。維君不知該不該接，只是看著手機發呆。
　　　這個叫可叡的人，會是傷害ㄚ頭很深的那個人嗎？
　　　好啊，ㄚ頭在韓國居然有手機，還都沒讓他們知道號碼，ㄚ頭在韓國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在台灣等待的他們，從來不知道汝玉在韓國的生活情況，維君不禁有點自責，她應該多關心汝玉才對，才不會搞得為什麼汝玉都住院了，她還完全不知道情況。
　　　按出手機的通訊錄，裡面只有兩個人的電話，一個是可叡﹔一個是金賢書。
　　　金賢書？既然她有在通訊錄裡，想必跟ㄚ頭感情應該不錯。
　　　於是維君撥了電話給金賢書，想約她出來聊一下，了解了解ㄚ頭在韓國的狀況。
　　　「玉，怎麼了？開始會想我了嗎？」電話撥通後，維君聽到這個叫金賢書的人輕笑著好像很開心。
　　　她忍不住輕蹙眉頭，玉？她都這麼叫ㄚ頭？
　　　「玉，怎麼不說話？」
　　　咳咳，「抱歉，我是維君，是汝玉的朋友，能約妳出來聊聊嗎？」
　　　之後，她們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碰面，說好金賢書到了就撥汝玉的電話以示證明。
　　　「請問，妳是玉的．．．朋友嗎？」金賢書很有禮貌的詢問。
　　　「我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的朋友。」維君也很有禮的回應。
　　　「請問妳是汝玉的朋友嗎？」這回換維君丟問題給賢書。
　　　「嗯，朋友。」
　　　「請問，為什麼妳會喚她玉？」普通朋友應該不會這麼喊吧！
　　　賢書輕笑一聲，「這沒什麼意思，只是個稱呼罷了。」
　　　維君心裡暗吋著賢書的話信任度有幾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這麼喚對方單名。
　　　像是看透維君的想法，賢書嘆了口氣，「妳應該也知道，君子有意，淑女無心啊！」然後哈哈大笑。
　　　這樣啊，「看來妳被她拒絕了？」
　　　「沒有追求，何來的拒絕？！」
　　　「為什麼．．．」不追求？
　　　「她的心中一直有人住，我沒機會。」
　　　維君低下頭想著，難不成會是那個叫可叡的？
　　　「抱歉，能否請問為何玉的手機會在妳手上？」賢書一直百思不解。
　　　維君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告訴她，「汝玉住院了。」她眼都不眨一下，一直注視著賢書的反應。
　　　果然，賢書的反應很激動，「怎麼又、又住院了呢？她還好嗎，沒怎樣吧？」
　　　維君蹙緊眉心，「又？什麼意思？」
　　　驚覺自己多嘴，賢書立刻閉嘴，懊惱地直望著維君。
　　　維君慎重地說：「妳應該了解汝玉的情況多麼嚴重，如果妳隱瞞我什麼，沒有追蹤到而丟了生命，妳負不起這個責任。」
　　　「玉她上次說心臟會痛，吃了藥還是一樣，所以叡帶她來掛急診，但檢查過後醫生說沒事，她出院好幾天都沒事，怎麼會．．．又住院？」賢書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隱瞞，於是交待清楚細節。
　　　收起先前的笑容，維君臉色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賢書，「妳該知道她的病，不是沒事就能作罷的，她還必須追蹤妳懂嗎？」維君的態度足以嚇傻賢書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人也太厲害了吧！變臉變得這麼快、這麼自然。
　　　雖是這麼想，但賢書覺得這人必定很在意汝玉，才會有這種態度吧！
　　　「玉她．．．還好嗎？」雖然害怕，她還是戰戰兢兢開口了。
　　　「這幾天她都高燒不退，其實這很危險，我要安排她轉回台灣搶救。」看賢書這麼擔心，維君還是告訴她事實。
　　　搶救？「這麼嚴重？必須回台灣治療不可？」賢書整個嚇傻。
　　　「不然妳能保證她會退燒？」維君看得賢書不知如何反應。
　　　「這麼說好了，現在她只要拖一天沒退燒，就會多一天的危險，這對心臟病患來說是非常危險妳懂嗎？」
　　　「找妳出來只是想了解汝玉在韓國的生活情況，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賢書完全不敢說出事實，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出賢書的顧慮，維君直接提出問題比較快。「妳剛剛說的叡是誰？他跟汝玉感情很好嗎？」
　　　管他的，這都是可叡造的孽，賢書再也不想有任何隱瞞地全盤托出，汝玉就快要沒命，她不能自私到讓汝玉帶著遺憾進棺材。
　　　聽完賢書敘述的故事後，維君沒什麼反應，只是輕笑著說：「既然分手了，那就沒有任何牽掛了，我可以隨時帶汝玉回台灣。」
　　　原來就是因為這樣，ㄚ頭那天才會在街頭上大哭，想必是心力交瘁吧！
　　　看來ㄚ頭為了這段戀情吃了不少苦頭。維君在心裡為汝玉感到心疼。
　　　也確切的想趕緊帶汝玉回家，不要再讓她在異國無依無靠。
　　　「請等等。」賢書出手擋住維君離開。
　　　「還有事嗎？」
　　　「呃．．．我知道我沒資格，但能否拜託讓我跟玉見一面？」賢書雙掌合十拜託。
　　　思考一下，最後維君還是答應了。
　　　到了醫院，賢書不捨地撫了撫汝玉的臉頰，發覺還很燙，額際還不斷地冒冷汗，她看了心頭像被揪住一樣難受。
　　　「玉，妳回去好好休養，我會等妳回來。那個渾蛋，我會幫妳報仇，不會讓妳白白活受罪。玉，妳千萬一定要好好的，答應我，好嗎？」接著賢書不捨地吻了汝玉額頭一記，許久都不願放開。
　　　看著賢書的舉動，維君發現這個人用情不算淺，笑著上前拍拍賢書的肩膀，多個人愛護汝玉是好事，她為汝玉感到開心。
　　　抬起頭，賢書抹去不小心流出的淚，深情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汝玉，心裡感慨萬千。
　　　她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汝玉是第一個，卻也是唯一一個還沒開始就注定沒結果的女生，讓她感到很遺憾。
　　　但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汝玉的生命更重要了，雖然會捨不得，但她更相信會有長久的時間能陪伴她，目前只是短暫的分離，她應該要放手。
　　　玉，我等妳。
　　　妳一定要好好的。

　　　維君辦好了手續，跟台灣的醫院取得聯繫之後，汝玉躺在救護車裡搭飛機回台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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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玉失蹤了，可叡到處都找不到汝玉，別說她打工的地方、常去的地方找不到，就連她的寢室也人去樓空。
　　　有誰能來跟她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後，想挽回，卻一絲機會都沒有？
　　　難不成是報應？
　　　因為她不珍惜這段感情、讓汝玉傷心比快樂多，最後還莫名其妙跟汝玉分手，讓汝玉恨她，讓大家都恨她，所以活該得報應？
　　　哈哈，老天果然是有眼的。至少祂站在汝玉那邊，為她抱不平。
　　　她這種行徑誰會原諒她？
　　　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她自己了，她又能求誰原諒她？
　　　癱坐在汝玉的房門外，房門虛掩，可叡坐在這裡發呆，像是希望能等到汝玉回來一樣。
　　　可芯開門出來看可叡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不禁搖搖頭，「哥，我想她是回台灣了吧！否則在韓國她還能去哪？」
　　　「芯，我聽說過她跟申威豪的事，妳不諒解她，不打算原諒她了？」可叡有氣無力看著可芯。
　　　「你我都知道申威豪是怎樣的人，妳覺得我會氣汝玉嗎？我早就原諒她，根本就不恨她，其實她也很無辜不是嗎？！」可芯笑著回應。
　　　也是，自己的妹妹跟那傢伙在一起已經好幾年，她確實是很了解那臭小子的個性，不過就是愛玩。
　　　可叡苦笑，「我想，她在意的應該不是妳吧！」然後她鼻子一酸，熱淚滿眶。
　　　可芯搭上可叡的肩輕輕拍拍，「其實我也很不諒解妳，妳能解釋嗎？」
　　　可叡抹去眼淚，輕笑了聲，「妳覺得我是為了于榛？」
　　　「我想應該不是。既然都不愛，我想之後也不會愛上。」總是自己的哥哥，難道還不了解？
　　　「我是為了汝玉。」可叡繼續苦笑。
　　　「那又何必分手？」可芯茫然。
　　　「我是為了保護她，于榛說這幾次割的是自己的手，下次她就不能保證割的是誰的手來威脅我。」
　　　「那也不必分手吧！哥，妳到底在怕什麼？」
　　　可叡的手抖個不停，冒著冷汗說：「我能不怕嗎？芯，萍兒是她害死的妳知道嗎？」
　　　「妳怎麼知道？」可芯也嚇傻。
　　　「萍兒剛走的那幾年，我幾乎天天夢到她，夢中的情節是于榛跟萍兒一起坐車，萍兒心臟病發一邊找藥吃，一邊痛苦哀求于榛幫她拿藥，但于榛始終冷眼旁觀、見死不救，直到萍兒斷氣了，于榛才大喊叫救護車。」說完，可叡全身發冷，抖個不停。
　　　「那只是夢，妳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可芯拍拍可叡的背。
　　　可叡反抓住可芯的手，「不、不是的，我問過她，我證實過的。」
　　　這下可芯也被震懾到了，她心中一涼，不敢相信于榛竟然是這樣的人。
　　　「難道她沒否認？萍兒跟她那麼好，她真的見死不救？」
　　　「她沒否認，只是嚇到。妳說，這是不是很巧？本來我一直以為只是太想念萍兒才常常作那個夢，原來．．．原來是萍兒給我的訊息，是她要告訴我，自己是怎麼死的。」可叡已經到了失心瘋的地步了。
　　　可芯用力抱住可叡，「妳不要這樣，哥，拜託妳醒一醒．．．。」
　　　秋家兩姊妹今晚在可芯的寢室裡大哭一場，也互相說明之前的誤會，還有一些關於于榛的事。
　　　稍晚，雙雙趴在地上睡著，臉上留下了淚痕。
　　　如果不是因為太累，大概兩個人都睡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