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海芋小鎮

不記得昨天了，上星期四，星期五也一樣，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裡，是不是回去原公司上班了？

一早起床，我依然趕著時間，騎過彎延的城市，經過河岸的沙洲，和林森北路的矮木屋，繞過雞隻的圍蘺，站在一片石礫的岸邊，再一個轉角，我即將回到錦州街的辦公室，天色有些灰暗，像在霧裡，微微的雨絲吹上我的臉，不知什麼時候曾經說過再回去工作，尋找耳邊任何記憶關於老闆召喚的話語但是由於是在另一個夢裡，因此這似夢似真的時刻我並無法確認一切，我擔心的工作還留在那裡，我的心還準備著仔細檢查所有工作細目，讓一切照舊，但是我已經忘了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著手，我做了多少，記得有個新人接手我的工作了，那我回去做了什麼呢？

我是不是曾經回去和那些同事一起工作了呢？和我以往一樣，忙著手邊的事，所以沒有和人交談，不記得工作時間經過了多久，不記得哪天和誰說了什麼，周而復始的重覆著一樣的工作項目後將做好的文件交給會計，所以眼前閃過她的臉，我就要突兀的上樓和找自己的坐位了。

我想不起自己的工作進度到了哪裡，是不是該先打電話問問朋友我是不是從什麼日子起被召回去上班了呢。我為了想不起來著急的哭著，如果沒有回去上班，那我這些日子忙了什麼呢？為什麼沒有慣性，沒有記憶，沒有主管的臉龐？上班的時間要到了，要馬上確認才行，我只要見到老闆剛換給我的辦公桌就可以想起一切的工作，但是，我記得我走後同事們不接手我的工作，於是有個被另一家公司裁員的女人進來頂替，她和老闆的關係很好，可以不顧老闆娘的面子，像老闆的女朋友一樣，但是她是不是可以把工作做得像我一樣好呢？

我想不起來，一邊哭一邊退到屋簷裡，拿起電話，裡面傳來的聲音很微弱，身後的屋子裡傳出桂櫻的講話聲，推開一片木門，她的展示店面裡有一張冰塊造型的躺椅，冰塊清透的質感，讓人覺得很逼真，我還是一直哭著，希望她能了解我的困難，店裡賣著一些營養食品和茶品，她一貫很輕鬆的和別人談笑著。

我要醒了，醒過來就可以知道答案，我應該是在夢裡，在夢裡找不到清醒的記憶，如果醒來我肯定可以記起那些霧一般的過去，和確實回去上班的日子，門口有人走了進來，穿著輕輕的鞋子走進來，我還在啜泣，像是希望她聽見一樣變得更大聲一些，她走沒有幾步又走出去了，我想知道是誰，起床走到門邊推開，但是外面的大廳空盪盪的，沒有任何人來過的感覺。想起她走出去的時候，我笨重的房門似乎也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我騎著腳踏車，在一片田野裡，要去一個歡樂的節慶會場，中途遇見了不讓路的彭秘書，他硬硬地占住田邊的小徑，為了不要撞上他，我笑著衝進田裡，還一邊呻吟著，調好把手重新回到小徑時我想到他擋著路還目中無人的樣子覺得有點生氣，隔著一片甘蔗田的彎道回頭罵了他，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