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移民、住民、原住民(2)

其實對南非這個國家，沒有什麼了解，只知道，她曾經是大英國協的一份子，甚至對於她的獨立、以及種族隔離，也是一知半解，說到南非，跳出來的念頭，就只是鑽石、鈾礦、以及黑人總統曼德拉。

南非，羅本島監獄博物館，政治犯牢房

 

讀完”一的力量ＯＮＥ”，才比較深入一點，知道這個國家經歷了縱橫交錯，複雜地移民過程、複雜的種族互動，以及複雜、不易深入的歷史。

南非，當黑色大陸被發現後，歐陸皇室紛紛跟進，派出探險船隊，一一登陸，神權時代認為上天所賜，吾皇吾土，理所當然。

經過兩個世紀，移民南非的歐陸白人，幾代以後，已經混合成為一種新的民族---阿非利堪人Afikanerdom，尤其是指十七世紀荷蘭移民後裔，他們被稱做“波爾人”。

一八九九年，英國人在南非與波爾人，發生了”波爾戰爭”(Boer War），”統一” 了在不同時期抵達的歐陸白人。英皇以帝國之尊，統治南非，戰敗的白人後裔，戰爭之後心中留下仇恨，稱英國人稱之為“英國紅脖子”。

小說”一的力量ＯＮＥ”，用一種近乎魔幻和自傳的方式寫成。這本通俗小說，發表二十年，在英語教育體系中，受歡迎的學生必讀…

出生在南非的英籍移民五歲小男孩，因為母親發病，被送入寄宿學。作者帶著讀者，透過小男孩的眼，進入二次大戰前夕的南非，一個複雜的移民國度。

小男孩，被迫離開黑人保母溫暖胸膛和溫柔歌聲的呵護，進入寄宿學校，日日夜夜經歷著恐怖的暴力欺凌。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被稱為”紅脖子”，每天的學習功課，就是掙扎地學會如何在一群寄宿學生中求生存，即使作足了語言和意念的所有臣服，跪地求饒、接受強迫，也仍舊難逃被毆打、恐嚇，夜晚他捲曲縮瑟在床角，害怕希特勒將會挾著勝利到來，自己會被丟進大海，就此結束短短的一生。

白人之間糾結的複雜，仇恨和暴力，透過小孩子的眼，上演著日常生活中無邊無際的恐怖劇情。

然而這樣的狀況卻激發了小男孩的鬥志，他立下志願要成為一個拳擊手。屬於小男孩的的傳奇故事便此展開。

他在牆堡終究學會了多族群語言，奇妙地在英國白人、波爾人，以及各部落黑人族群之間，成為一個轉達訊息的信使，甚至，在各個不同部落的黑人之間成為傳達善意和信念的小天使…，鼓舞人心更鼓舞了自己。

十四歲，他完成志願，成為拳擊冠軍…

對原住民而言，外來者的白人，製造恐懼，恐懼製造苦難。

而對於不同時間移民來的白人，白人與白人之間，因著到來的時間、故鄉的差異、利益爭奪和衝突，甚至產生暴力殺戮，無盡期的上演，互相製造了更多的恐懼。

十八世紀帝國殖民地所遺留下的非洲開拓史，有如一首悲歌，一路延唱到現代，直到目前未曾停息。這樣的歷史，不僅出現在南非，出現在南、北美洲的、澳洲…在歷史和時間之河中掙扎以求生存的原住民，包括了此時此刻我們所賴以生存的這塊土地，每一寸都曾經流著鮮血之河，這條河穿梭在一代一代移入的外來人，和一代一代消失的原住民之間。

好友曾在南半球的”新興國家”紐西蘭，做著移民監，他曾感慨地說，“第一代移民，是不被祝福的!” 。

是這樣嗎?

那麼移民的後代呢？後十代呢？

後一百代呢?

想起雲門舞集”渡海”，老人陳達，穿腸過肚，穿透滄桑的歌聲，月琴伴著，…

他唱---

”思ㄚ，想ㄚ，起～～～”…

他唱---

”…不知後生的心肝安怎想?”

的確，移民開墾，篳路藍縷，…之後，原先的住民部落，逐步消失退隱在山林深處，成了”保育”對象…

而當初渡過險峻的黑水溝，出生入死的移民祖先，哪知現在的我們，怎麼想這塊土地的呢?

當他們閉上雙眼，離開這個塵世，不能想，也不必想，…

思想起的歌聲，只是很遙遠的迴音，隱隱約約被記憶，也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