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愛我的刺青

那不是。
那不是針刺的感覺。

我希望有人來告訴我，那不是針刺的感覺。
那樣我就不會
感到心傷。
這樣即使是縫紉時不小心的戳刺也都不會，
再讓我痛心。

我的愛人。
我為你在手上刺上愛情。
當然，
也刺在我心上。

這是用來紀念，你刺傷我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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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你，真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你應該是我塵封很久的劣質刺青才對。
早該褪色了。
你。

你有一張愛調侃人的壞嘴巴，顯然是我理想的類型。
你的臉我已經不記得了，記憶總這麼傷人。
想記得的記不得，不願記起的傷痛卻那麼清晰。
我試著去回想你的觸碰，只記起你的大掌。
你牽著我的手，溫暖而厚實，這是此生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我們一路走上山坡，我玩笑似的吻了你的臉頰，就此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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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真不是遇見初戀情人的好地方，當我在吧台邊看見你的時候，我很肯定。
你還是一樣，頭髮短及耳後，總帶著戲謔的眼睛，以及不懷好意的薄唇。
你不會認得我吧，所以我放膽坐上習慣的位置，就在你旁邊。
近到聽得見你的呼吸。
就像當年你初次握住我的手一樣，那樣近。
而我也像當年一樣，緊張得摒住呼吸。
你一個回身，我撞進你的眼瞳。
我沒想到，你竟然認出我。
「嘿，好久不見。」你的語調好輕鬆，輕鬆得彷彿我們從未有過愛情。
「是啊…好久不見。」我反而有點語塞，這時候，該說些什麼才不尷尬呢？
我最不會應付這種場面了，一直都是這樣。
「最近怎麼樣？」你吊兒郎當的吸了口菸。
「不錯，你呢？」我閉氣，很是排斥這種嗆味。
「馬馬虎虎囉，對了，我前陣子聽大牛說…大牛你知道吧？就是我們班上那個……」
「我知道。」
「喔，他說，我們這屆很多人要結婚了，最近會有一堆紅色炸彈，麻煩囉。」
我覺得很不高興。
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呢？
初戀情人重逢就只能聊這種話題嗎？
「我也是。」我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妳要結婚？」你嘴裡吐出了一個煙圈。
那不冷不熱的語氣讓我心寒。
你真的毫不在意？
也好，將錯就錯吧。
「嗯，就在這裡認識的。」
怎麼樣？一個酒吧認識的男子就可以娶到我了，你算什麼？
「這樣啊。」
看著你熄了菸，打算離開。
我刻意揉了一下眼睛，假裝不在意。
「那個……」你回過身來，似乎想說些什麼。
「嗯？」我想我還是掩不住一些期待。
「呃……沒什麼，我只是想……真是難得啊，竟然能在這裡找到會對愛情認真的男人。」

……
我想說服自己，你話裡沒有帶刺。
我想說服自己，就算你話裡帶酸，也是因為吃醋。
我想說服自己，你或許想挽回我。
我想說服自己、我是那麼的！
想說服我自己。

但你卻背過身去。
為什麼你要轉過身去？
本來我是想要告訴你……

我是騙你的。
憤怒大吼也好，衝動叫罵也好，我甚至還盼望你的一點眼淚。
但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很天真。



欸。
我的手臂需要一個劣質刺青。
紀念你的煙，你的無情。
最好讓我痛，也讓回憶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