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05 11:15:07寶兒(芳瑜)
《遇見野兔的那一年》，遇見兔子與自己
image_book-遇見野兔的那一年.jpg
如果你開車在路上，撞到了一隻兔子，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小說是這樣開始的：
兩個疲憊不堪的男子駕著汽車在路上奔馳。…一個是記者，一個是特約攝影師。年紀都已近中年，年輕時的種種理想也早已遠去。他們都已婚，都戴過綠帽，也都對人生感到失意，兩人都還有初期的胃潰瘍……（這聽起來真像我們自己或身邊朋友）。接著，一個不留神，他們撞上了一隻野兔！「哎呀！撞到兔子了！」記者說。「他媽的畜生，幸好擋風玻璃沒事。」攝影師顯然不太高興。兔子彈開了，掉進樹林裡。記者跑到樹林裡找兔子。攝影師久久不見記者的影子，火大把車子開走了。男主角瓦塔南被遺棄了。獨自一個人在樹林裡。
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想？害怕？急著回到原本的世界？
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隔天一早，瓦塔南在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而野兔一直窩在他的臂彎裡。眼前有一個老牧場，一道潺潺小溪。多舒服的場景！
他在溪裡泡水，當然，不免也想起在赫爾辛基的太太。但是，他不愛他太太（她相當不溫柔）。接著，他又想起他的工作──那是什麼爛工作（不過就是一份成天揭發社會八卦的週刊）！
所以這個「遺棄」難道不是一個轉機？一件天大的好事！瓦塔南得以好好地在外溜達，這才發現他分明一點也不喜歡現有的生活，只是渾渾噩噩地一天過一天。於是這隻兔子，意外地在他眼前開了一條路，情勢因此逆轉，他決定帶著兔子一起私奔。現在起，瓦塔南不再是被遺棄的那一方，而是他遺棄了那個不可愛的世界。
接下來的故事大概可媲美《愛麗絲夢遊奇境》，又或者作者亞托．帕西里納有介紹芬蘭各地景色的企圖，總之瓦塔南躲開了妻子與同事，開始帶著兔子「全芬蘭走透透」。過程有時非常荒唐，令人讀來大笑，絕對稱得上是「奇遇記」，比如說：他遇上了一場森林大火，救火的同時又和一個釀私酒的傢伙泡在溪水裡，看著四周炫麗的火光，喝得酩酊大醉；誘殺了一隻跟他爭食的烏鴉；遇到一隻熊，裝死，結果被熊咬了肚子一口，於是他開始瘋狂地追殺熊，追到越過邊境，來到蘇聯，才被緝捕回國。然後他被判了一、二、三、四……一共二十二條罪名，接著啷噹入獄，結束了這場瘋狂好笑的自我放逐。
等等，故事還沒結束！最後，瓦塔南竟又帶著兔子逃獄了，完全不知去向…… 二十二條罪名！喔，聽起來真是「惡行重大」，不是嗎？更別說又加上逃獄了。不過這二十二條罪名之中，有些還蠻好笑的，而且全書讀來，讀者也不覺得瓦塔南犯了什麼「罪」，雖然他：未履行夫妻同居義務、擅自飼養野生動物、喝私釀酒、追殺黑熊、擅闖邊境……
如果說這本筆調輕鬆的小說，有什麼比較嚴肅的批判，那麼就是對僵化的教條、法律的嘲諷了。不過作者的嘲諷方式讀起來依舊輕盈，明白但不給人壓力。
或許有讀者要追究小說更深的意涵或象徵：為何是「兔子」？不是羊、狗或野雞？「兔子」代表什麼？善良？好奇？或是和《愛麗絲夢遊奇境》的一種呼應......等等。我倒是覺得有時讀小說不必這麼累，特別是這麼一本只是想讓讀者輕鬆閱讀，讀完之後能反思自身處境的一本小說。
最後，我倒是願意說說我讀這本小說所想到的兩件事：大約十幾年前，我哥在美國出了場車禍，由於長途駕駛，當時所有的人睡著了，包括駕駛也打了瞌睡。結果為了躲一隻鹿，駕駛突然緊急剎車。坐前座的我哥雖然沒事，但後座的兩個同學都受了傷，有一個還撞斷了三根肋骨。當時那個駕駛說的第一句也是：「還好車子沒撞壞！」（因為那時他們的車沒保險。）於是這讓我哥對那位駕駛的品格有了一點點意見。不過有趣的還在後頭！那時我哥去探望受傷的同學時，旁邊還躺了一個同樣出車禍的美國女孩。我哥提到她時，眼睛簡直是閃著光。他說：「那女孩居然是為了閃一隻松鼠，結果撞到了路旁的大樹。真是好可愛啊！」
所以說，撞車這事是可以看人性的，還真的奇妙呢！
另外，關於流浪這件事，我自己在美國佛州念完碩士那一年，曾經轉機到加州，在那裡多滯留了一個月。那一個月裡，確實也發生了不少我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且不好啟齒的事，只不過我當時並沒有放逐的意圖，充其量只能說是晃盪或流浪吧！而那一個月的際遇也因此讓我在讀這本《遇見野兔的那一年》，並不覺得小說的描寫太過荒唐，只能說人生的確處處充滿驚喜，不試試，你絕對不知道！
隔天一早，瓦塔南在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而野兔一直窩在他的臂彎裡。眼前有一個老牧場，一道潺潺小溪。多舒服的場景！
他在溪裡泡水，當然，不免也想起在赫爾辛基的太太。但是，他不愛他太太（她相當不溫柔）。接著，他又想起他的工作──那是什麼爛工作（不過就是一份成天揭發社會八卦的週刊）！
所以這個「遺棄」難道不是一個轉機？一件天大的好事！瓦塔南得以好好地在外溜達，這才發現他分明一點也不喜歡現有的生活，只是渾渾噩噩地一天過一天。於是這隻兔子，意外地在他眼前開了一條路，情勢因此逆轉，他決定帶著兔子一起私奔。現在起，瓦塔南不再是被遺棄的那一方，而是他遺棄了那個不可愛的世界。
接下來的故事大概可媲美《愛麗絲夢遊奇境》，又或者作者亞托．帕西里納有介紹芬蘭各地景色的企圖，總之瓦塔南躲開了妻子與同事，開始帶著兔子「全芬蘭走透透」。過程有時非常荒唐，令人讀來大笑，絕對稱得上是「奇遇記」，比如說：他遇上了一場森林大火，救火的同時又和一個釀私酒的傢伙泡在溪水裡，看著四周炫麗的火光，喝得酩酊大醉；誘殺了一隻跟他爭食的烏鴉；遇到一隻熊，裝死，結果被熊咬了肚子一口，於是他開始瘋狂地追殺熊，追到越過邊境，來到蘇聯，才被緝捕回國。然後他被判了一、二、三、四……一共二十二條罪名，接著啷噹入獄，結束了這場瘋狂好笑的自我放逐。
等等，故事還沒結束！最後，瓦塔南竟又帶著兔子逃獄了，完全不知去向…… 二十二條罪名！喔，聽起來真是「惡行重大」，不是嗎？更別說又加上逃獄了。不過這二十二條罪名之中，有些還蠻好笑的，而且全書讀來，讀者也不覺得瓦塔南犯了什麼「罪」，雖然他：未履行夫妻同居義務、擅自飼養野生動物、喝私釀酒、追殺黑熊、擅闖邊境……
如果說這本筆調輕鬆的小說，有什麼比較嚴肅的批判，那麼就是對僵化的教條、法律的嘲諷了。不過作者的嘲諷方式讀起來依舊輕盈，明白但不給人壓力。
或許有讀者要追究小說更深的意涵或象徵：為何是「兔子」？不是羊、狗或野雞？「兔子」代表什麼？善良？好奇？或是和《愛麗絲夢遊奇境》的一種呼應......等等。我倒是覺得有時讀小說不必這麼累，特別是這麼一本只是想讓讀者輕鬆閱讀，讀完之後能反思自身處境的一本小說。
最後，我倒是願意說說我讀這本小說所想到的兩件事：大約十幾年前，我哥在美國出了場車禍，由於長途駕駛，當時所有的人睡著了，包括駕駛也打了瞌睡。結果為了躲一隻鹿，駕駛突然緊急剎車。坐前座的我哥雖然沒事，但後座的兩個同學都受了傷，有一個還撞斷了三根肋骨。當時那個駕駛說的第一句也是：「還好車子沒撞壞！」（因為那時他們的車沒保險。）於是這讓我哥對那位駕駛的品格有了一點點意見。不過有趣的還在後頭！那時我哥去探望受傷的同學時，旁邊還躺了一個同樣出車禍的美國女孩。我哥提到她時，眼睛簡直是閃著光。他說：「那女孩居然是為了閃一隻松鼠，結果撞到了路旁的大樹。真是好可愛啊！」
所以說，撞車這事是可以看人性的，還真的奇妙呢！
另外，關於流浪這件事，我自己在美國佛州念完碩士那一年，曾經轉機到加州，在那裡多滯留了一個月。那一個月裡，確實也發生了不少我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且不好啟齒的事，只不過我當時並沒有放逐的意圖，充其量只能說是晃盪或流浪吧！而那一個月的際遇也因此讓我在讀這本《遇見野兔的那一年》，並不覺得小說的描寫太過荒唐，只能說人生的確處處充滿驚喜，不試試，你絕對不知道！
還有，如果我和男主角一樣，生活已然食之無味了，你或許問我：有沒有勇氣放逐自己一段時間，並且追尋自我？我想，我的答案應該也是肯定的！那你呢？
（本文刊於2009年七八月號人籟論辯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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