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10 11:13:42石牧民

你去死一死卡好！ - 後諧和居日記．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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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一闕動聽的音樂，
它來自於一個珍貴的聲音。
世上原有極醜陋者如邱毅，
不妨就援引美好去對付牠；
說：

你去死一死卡好！

這段文字若是加上引號，「你去死一死卡好！」，就變成一句用在禿子邱毅的禿頭上再適合不過的話。若是加上書名號，〈你去死一死卡好！〉，所表示的就可以是爵士樂手路易斯．阿姆斯壯（Louis Armstrong, 1901 – 1971）在1930年代演唱的名曲〈I’ll Be Glad When You’re Dead, You Rascal You〉（你去死一死卡好，爛貨）。

午後在住處附近的巷弄間散步時想到，既無法阻止世間最汙穢的醜陋化身成為像是邱毅這等人霸道橫行，不妨就在醜陋肆虐的時候，更留心地去識取世間的美好，去珍重美好化身成的人、事、物，於周遭。路易斯．阿姆斯壯的歌唱就這樣地在心中浮現。

所以，死讓邱毅去死（反正他也只配「你去死一死卡好！」這個標題），音樂我們聽就可以了。

路易斯．阿姆斯壯1901年出生於美國路易斯安那州（Louisiana）．紐奧良（New Orleans）。非洲裔美國人被殖民、顛沛、貧窮、困頓的歷史離他不遠。路易斯．阿姆斯壯甚至保留著路易斯安那州在美國獨立之前作為法國屬地的被殖民經驗，沿襲法文當中字尾子音不發音的成規，習慣將他自己的名字「路易斯」唸作「路易」（Louie）。作為一個非洲裔美國人，路易斯．阿姆斯壯的家族史直到他的祖父輩仍然是被豢養也被鞭韃的奴隸。在赤貧當中成長的夢魘幾乎像是揮之不去一般在他的嗓音裡駐足，齧咬成破敗、蒼涼。也所以，家喻戶曉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由路易斯．阿姆斯壯唱來顯得那樣得來不易並且值得珍重。

然而並不只是如此。我以為路易斯．阿姆斯壯的行止和音樂，同時也是一個種族掙脫被殖民鐐銬的一個實例、一個見證。這也正是路易斯．阿姆斯壯的音樂所以動人的關鍵。請先聽一曲路易斯．阿姆斯壯演唱的〈Black and Blue〉（又黑又愁）：

（歌曲從影片00：45處開始）

歌曲裡唱道：實在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竟會落得又黑又憂愁。沒有朋友就算了，竟然還遭鼠輩訕笑。儘管內心純潔善良（white inside），但是生得黑就罪無可逭（my only sin is in my skin）。實在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落得這樣又黑又愁雲慘霧。

路易斯．阿姆斯壯演藝生涯的最後期，非洲裔美國人的民權運動才方興未艾。在種族歧視依然橫行，黑白涇渭分明的時代，路易斯．阿姆斯壯唯有選擇噤聲，唯有在種族隔離的場合當中作出像是〈Black and Blue〉的自我解嘲。即便只是如此，已經足夠令他遭到聯邦調查局（F.B.I.）的長期監控。而即便他以經遭到當局監控，也沒能讓他擺脫柔軟的姿態與身段所招致諂媚白人的譏諷……

路易斯．阿姆斯壯於是在未可全面反動而風聲鶴唳的年代裡一邊繼續自我解嘲，一邊私下成為馬丁路德．金恩博士（Dr. Martin Luther King Jr.）民權運動的大宗捐助者。他代表一整個有苦難言的世代，苦澀地自我解嘲著。他最動人的歌曲所以總是迸放苦澀累贅釋然，釋然紓緩苦澀的異樣光芒。往往甜中有酸，酸中帶苦，苦又轉甜地，挖苦著也幽默著。就像是這一首〈I’ll Be Glad When You’re Dead, You Rascal You〉（你去死一死卡好，爛貨）：

他唱著一個與他稱兄道弟、登堂入室的朋友竟然除了使邪門把戲招惹他的老婆，還在背地裡捅他一刀；對這樣一個人，就是巴不得他死一死卡好！咒他不得好死並且再也沒有炸雞好吃不算，還得親眼看著他被草草埋葬。反正，爛貨一個，死一死卡好！

所以，動人的音樂我們聽就好；至於邱毅，我們就厚道些請個你壓根兒並不值得的寶貴嗓音好聲好氣地對你說：

你他媽的去死一死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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