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音樂】原來，這樣啊……◎從陳綺貞「太陽」開始的

那天晚上，和網路那頭的友人跨著海，一起聽著陳綺貞在飛碟電臺的訪問。 

因為她是標準的陳綺貞迷，所以一邊聽，我一邊還可以得到VIP專屬的“歌曲背景講解”。而當光禹播一首歌時，她更會貼心地把歌詞貼給我看。 

當聽到《一首歌，讓你帶回去》的時候，突然，我們不約而同地將一句喜歡的歌詞貼在MSN的對話方塊中。 

“有一個生活簡單的人，溫柔堅定，但並不企圖穿透你。” 

宛如知道對方一般，或者說，是相同的企圖。 

好像，仿佛過複雜的人生後，明白的一些事。 

也像走了很長很長的路，爬過很高很高的山，看過很多很多的風景的人，站定了，慢慢的一回頭…… 

啊，原來，就是這樣啊。

又是一個晚上，聽著電腦裏陳綺貞的歌聲飄出，仿佛開始了一段攀爬的旅程。 

一層一層的累疊，每一步都像扎實地踏出的一步。沒有太多的花枝招展，沒有太多的目眩神迷。像在陽光下晶瑩的肥皂泡，乾乾淨淨中又隱藏著凝視才能發現的多彩多姿。 

她淡淡地唱著，我輕輕地聽著。不去想歌詞的隱喻，不去辨析編曲的層次。放太多的情緒與破解，仿佛會壓破那雙在涼風中展翅高飛的輕薄羽翼。 

然而，不知不覺，心卻早在無意識的跋涉中，在波波情緒推動中，安安靜靜地站到了山頂。 

一下子，四野開闊，浮世盡收眼底。 

啊，原來，就是這樣啊。

就是這樣，放棄了一些，清清爽爽地成為簡單的人。 

溫柔而心懷熱情地去愛，去過日子，堅定而明確地堅持自己所認為對的，也堅持地遠離自己所鄙棄的，給人溫暖，一如太陽。 

不企圖做征服對方的王。就算是失敗者，也是一個可以昂著頭，對著驕陽流淚的失敗者。 

於是，愛，不愛，成功，失敗，歡樂，悲傷，回憶，未來……原本如縛仙索般糾纏內心的亂麻，轉眼消失於無形。啊，原來這麼簡單。 

像《天地人》中，那個看起來有點怪的大師，告誡不安的弟子時說的那樣，不安是你心裏的東西，是無形的，根本拿不出來啊。 

被無形的虛妄而困住的有形的你，是愛太熾灼傷了人，還是恨太旺，割傷了你。 

為什麼不去好好地愛你愛的人，為什麼不好好地愛應該被愛的你。 

呵，原來，只是這樣啊。

走過一段路，發現十九歲時創作的歌曲，今天再度唱來，卻已不是原來那樣了。 

發現看了太多狗血的戲劇，卻被寒夜裏一個陪伴的身影紅了眼眶。 

年少時曾經執著太多的東西，此刻變得很白癡也很好笑。 

以前為了凸顯自己而攻擊一個歌手，現在卻被她的聲音感動。 

遇到因為吵架曾經恨到想死的舊友，現在卻很想去抱一抱，說說這些年的變化。 

不是我們長大了，其實，是變成這副模樣的我們，變得簡單了。 

誰說大人都是複雜的傢伙！ 

千帆過盡，燦爛一笑，有過曲折的人，會比沒有經歷的人，更加純粹且美好。 

提煉出時間給予的精粹，安然在應該給予祝福的時候，帶一首歌回家。 

然後，一個人聽著歌，或流淚，或歡笑，或看窗外突如其來的一場煙火。 

睡一覺，明天，我們可以接著用力地享受。 

用力地做一個，遠離欲望之獸、拋棄刀槍劍戟，用溫柔擁抱對方卻不讓彼此窒息的，簡單的人。 

啊，原來，可以這樣啊。

新的一年裏，我希望，我可以這樣。 

也祝福你，找到一個這樣的人。

圖片◎陳綺貞照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