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 (十九)
第十九回 凱旋而歸
只見公主倒轉利刃欲朝我揮砍過來，我立即側身避過，她眼神中充斥著憤怒的血絲，就算是美人，此時也被寒冰壟罩，氣息驚人。
她一刀未中，也不氣餒，連續揮刀，招招算準我會移動的位置，我驚訝於她高超的戰鬥技巧，此女看似莽撞，但卻有勇有謀，而且相當聰明，才有辦法做到步步精準，倒是逼得我閃躲的有些狼狽。
為了不讓她有機會繼續進擊，我決定使出文彤教我的瞬間移動，還好瞬間移動只是將體內的氣功一口氣激發到最大，並沒有到非常難，知道原理就不會覺得這門武功很難了，只見公主滿臉詫異，看著我從她眼前消失，又在她背後出現，公主反應也極其迅速，憑著多年來的戰鬥經驗與直覺，頭也不轉的用力向後揮刀，我的左手前臂瞬間被利刃劃傷。
這個女人真的很強，是我目前碰過的對手中，最強也最難纏的一位。
公主見到刀上已染血，眼神露出欣喜，伸舌舔了舔刀口上的鮮血，淡笑道「就算學會了失傳的瞬動術那又如何？」
我看到她舔刀身的那幕，只覺得此女真的夠變態，這種嗜血的戰鬥狂魔應該是種病，想來還沒人有能力可以教訓這個女人，才讓她顯得那般驕傲自大。
她看著我片刻，深吸口氣，下一秒也突然不見，我有些震驚，瞬間移動聽文彤說早就失傳了，世上會瞬動術的可能就只有她跟武彤，但為什麼遠在霧庶國的公主竟然會？
忽然公主出現在我左耳旁輕輕吹了口氣笑道「驚訝嗎？任何武學我只要看過一眼，就能馬上學會！」她說完之後立刻凌厲的朝我頭頸部揮刀，可能自體感受到生命的威脅，所以立即做出了防禦的保護，從體內震出一波極強的能量，瞬間將公主給震離我十步遠的地方，還好此軍帳夠大，才沒有因此被掀翻。
我看著公主詫異的眼神，沒有說話，因為我內心也為她的強悍感到驚訝，這個女人竟然能將看一眼的招式在快速的戰鬥中給學會，我一度懷疑她根本有血輪眼可以拷貝（漫畫火影忍者的一種瞳術）。
我靜靜地看著她，只見她捂著胸口，下一秒噴了一口鮮血，她雖然顫抖著手，卻依然緊握住刀刃，眼神從遠本的震驚，轉為堅定「再戰！我還沒倒下！」
只見她頑強地朝我衝過來，但也很明顯，剛剛那一下給了她很大的重創，因為速度再也沒一開始戰鬥時那麼快了。
面對這位近身搏擊幾乎無敵的女人，我的身體也開始快速的轉變與適應，我的眼睛彷彿能慢動作看到她接下來的動作，提前做出了防禦，公主心頭一驚，她也沒想到我竟然能支撐那麼久，力量卻還是那麼強，甚至開始看穿她的動作。
我屏除雜念，專注想著飛越她的頭頂，從公主後方劫持她的利刃，與此同時，公主的利刃就快要刺穿到我咽喉的那刻，我忽然從她眼前飛起，讓她一刺撲空，她雙眼驚愕地看著正上方的我，下一秒我的身體就出現在她的後背，右手腕被我的手給握住，並已將她手持的利刃給橫架在脖頸上，完成了最的逆襲。
我輕輕靠近她的耳邊，邪笑道「認輸嗎？」
公主沉吟片刻，淡淡地說「我可以撤兵，不再攻打曌國，但我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我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利刃仍然架在她脖子上，畢竟之前聽金將軍他們說過，霧庶國公主生性狡詐，就怕一個心慈手軟，我就成為她的刀下魂了，雖然我不會死，但我也會被自己痛死。
「妳是唯一將我擊倒之人，我曾有誓言，若遇不到比我強的男子，終生不嫁，只為替霧庶國開疆闢土，如今此人已出現，我征戰也沒了意義。」霧庶國公主情緒平穩地說著。
但聽到此處我知道不對勁，驚呼一聲，利刃落地，我連想壓制她的念頭都沒了，直接轉過公主的身體，顫聲道「妳…妳要我娶妳？」
公主昂著頭，一副理所當然「正是，用我的和親，終止霧庶國與曌國的干戈，怎麼樣都算是一場划算的買賣，不是嗎？」
我有意為難「我已有四房妻妾，妳貴為霧庶國公主，如何能下嫁於我做妾？我回國之後派一位有為的皇子與妳成婚，這才名正言順。」
「那有何難，妳不過是再添一房妻子罷了。」公主淡然一笑「除了妳，我誰也不嫁。」
雖然我很不想把我身分的秘密再說給其他人知道，但我還是咬著牙「與我成親，這輩子都沒辦法當一位母親，我無法讓妻子有孕。」
公主聞言之後輕嘆「妳四位妻子都能接受這樣的妳，我如何不能接受，總之妳打贏了我，以後就是妳的人，我此生也只聽從妳的話。」
「不管我是男是女，妳都要嫁？」我看她心意那麼堅定，乾脆豁出去了，她如果拿我是女人來要脅我，我就直接把她打暈拖回曌國當人質，順便讓敏兒教我如何去除掉她知道我是女人的這段記憶。
公主眼神中閃過一絲明瞭，她忽然給我拍了拍手「妳了不起，本公主對妳是真的甘拜下風了。」隨後當我以為她放棄了要跟我結婚的念頭時，她忽然認真地說道「我不管妳是男是女，但妳打贏我卻是事實，我這輩子依然跟定妳，不過妳女兒身分卻需要對我家族隱瞞，否則會有大災。」
我深吸口氣「妳是真的決定好了？」
公主似笑非笑的望著我「不然妳以為我在跟妳玩兒嗎？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公主說到這邊，牽起我的手說道「我名叫棲梧，妳以後喚我棲梧便可，我們拔營先歸霧庶國，然後向母帝稟報和親的事宜，好嗎？」
這個小娘皮，打架起來那麼可怕，現在卻乖的像隻小貓，這反差之大，實在很難讓人與女魔頭扯在一起。
我點頭道「行！但我得先寫個信通知我方軍營，他們都在等我回去，我會請他們先退兵，告知趙國將與霧庶國和親，請回去轉告皇上，趕緊先行準備。」
誰能想到，我只是來打個仗，這仗沒打成，反而娶了個老婆回家，不僅沒損耗一兵一卒，還和親將這五年的戰爭給終止了。
※※
前去霧庶國的路途，我與棲梧公主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只見她臉色有些許蒼白，手依然捂在胸口，顯然傷的不輕，我有些愧疚地說道「抱歉，我出手太重，傷到妳了。」
「沒事，妳若放水，我才真覺得妳看不起我。」棲梧深吸口氣「自從我學了武藝，至今都沒人能打贏我，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輸是什麼感覺。」
我輕嘆口氣「妳是武學奇才，也是我此生遇過最厲害的對手。」
這可不是在安慰她，她真的有讓我流下幾滴冷汗，那種快狠準的凌厲手段，我真的是佩服，難怪那些將軍們一聽到這位霧庶國的公主臉色叫一個難看，我能想像的到這位棲梧公主在沙場上所向披靡的樣子。
棲梧公主聽到我說的話後，難得靦腆地低頭「能聽到妳這樣說，我就很開心了。」
「話說，妳母親不會強要我留在霧庶國當駙馬吧？」我忍不住詢問，當駙馬跟和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意思，駙馬等於是入贅到霧庶國，和親才是棲梧公主嫁到我們曌國。
棲梧公主搖了搖頭「母帝從小疼我，我說什麼便是什麼，她曾跟我說過，不管身在何方，只要心中始終有一塊草原讓妳開心地奔馳，妳就好好守護那片大地，至於做不做女帝，一切隨喜。」
我有些瞠目結舌「妳能做女帝而不做，卻跑來當我的妻子？」
「我此生志向本就不在於此，做不做女帝又有何差別？」棲梧公主笑著說「當初我選擇征戰沙場替霧庶國開疆闢土，就是希望能找到一個真正打贏我的勇士，若找到，我便不再涉足沙場，而這位勇士，不論他是否貧窮貴賤，我都會跟隨他一生。」
我這才知道，當初營帳內她遲遲不肯退兵，是因為她還沒找到她的勇士，不甘心就此回去，我原以為她固執，可了解原因後便能理解她的作為了。
「妳不後悔嫁給一個女人？」我笑臉吟吟的看著她。
棲梧公主臉色一紅，雖然知道很荒唐，卻還是認真說道「後悔的事情我不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妳多大年紀了啊？」看她雖然年紀輕輕，但說的一副老氣橫秋，真不免讓人好奇。
「二十三。」棲梧公主苦笑「在我們霧庶國，女子一般都會在十四、十五歲成親，在我這個年紀的女子，多的是兩個甚至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所以我一直沒婚嫁的事情，也讓母帝頭疼了很久，她很擔憂我若這輩子都找不到能打贏我的勇士，是不是終身都不嫁了。」
「妳長得那麼漂亮，想娶妳的人一定很多，就看妳要不要而已。」我聳了聳肩，棲梧的長相也算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排名頂尖的存在。
「那是因為霧庶國有個傳統，女帝一般都會娶很多的丈夫納入後宮，而且每位丈夫都需得長相俊美，身材高大，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會漂亮，之後會從所有女兒中挑一個最美的，最有能力的繼承女帝之位。」棲梧公主續說「母帝就有三十八位夫君，我父君是第二十位夫君，也是所有父君中最英俊的一個，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給我的。」
我細細打量著棲梧，果然基因優生學很重要，如果我真的能跟棲梧生一個女兒，相信女兒也是絕世大美女，萬中選一的天嬌。
棲梧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在憂心自己的長相，隨即臉紅說道「妳長相俊美，母帝一定會喜歡妳做我的夫君，請不用擔心。」
這個嘛…不是我在自戀，當初來到東方晏書的身體時，我就曾被自己給帥到，所以對自己的長相有十足的自信，怎麼會擔心呢？
說這種話的時候，還可以底氣十足的不要臉，畢竟這是事實啊！
※※
大約過了一天半，終於到了霧庶國，霧庶國人民早就聽聞公主殿下在這次戰役中找到了如意郎君，各個都是歡天喜地，搞得好像打贏了戰爭一樣，讓我覺得很不適應。只能說，霧庶國的人民思維，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樣。
馬車行駛到皇宮內，下了馬車的棲梧瞬間露出了女王的氣息，她莊嚴而肅穆的朝著大殿前進，我則跟在了棲梧的身邊跟她並肩同行。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我們就來到了大殿，大殿左手邊站著一群身穿白衣服飾的男人，右手邊則站著一群身著官衣的女人，大殿之上坐著的，就是霧庶國的女帝。
我們在經過這群人的時候，我只感受到自己被視線給射穿，棲梧公主低聲對我說「左手邊都是我的父君們，他們都身居官位，專門處理宮內事宜，右手邊就是霧庶國掌管各地外務的女官。」
終於來到了那位中年女帝的面前，只見她面容姣好，看的出來年輕也是絕美的女子，女帝身旁則站了一位一襲白衣的青年男子，樣貌相當俊美，眉目隱隱有棲梧的模樣，應該是棲梧的父親。
棲梧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要我跟她一起參拜，棲梧右手成四十五度擺在胸前，單膝跪下，我跟著照做。
「孩兒拜見母帝、父君。」
女帝滿臉喜悅，她立刻說道「都快請起！讓母帝好好瞧瞧妳挑的郎君！」
我比棲梧還高出半顆頭，站在一起至少不會太突兀，只見女帝非常滿意的點頭「妳便是曌國恭鈞王的世子，東方晏書？」
「正是。」我拱手說道。
女帝再問「妳年紀多大了？」
「十九。」我雖然說得很肯定，但其實自己也不太確定，應該是十九歲吧？
女帝認真的點頭說道「少年出英雄，棲梧的本事，本帝是知道的，妳能讓棲梧帶著妳來面見本帝，說明妳便是讓棲梧認可的那個人。」女帝說完之後臉色瞬間嚴峻「雖然妳已有四房妻室，但棲梧是本帝最愛的女兒，妳若膽敢讓棲梧受委屈，本帝定會要妳付出代價！」
這就是先給妳糖吃，再來給妳下馬威，我拱手稱是，棲梧則在一旁不滿的說「母帝….」
女帝眼神中流露出不捨「傻孩子！妳之後遠嫁曌國，若受到委屈，母帝沒辦法立即趕去妳身旁安慰妳，我只能將此重任託付到這位東方世子身上，說話嚴肅了點也是必要的。」
棲梧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也知道以後會有很長的時間再也見不到母帝與父君，瞬間濕了眼眶。
「孩子，父君已經沒有什麼能教妳了，擅自珍重。」一直站在女帝身旁的男子也是眼眶泛紅，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走下了台階，將一封和親書交付在我手上說道「我這個女兒，有時候比較蠻橫，妳偶爾多讓著她一些，畢竟自小她便是公主，有些性子也是我們慣出來的，只願妳能真心待她。」
我接下和親書之後說道「我不會虧待於她，若她想回來見母帝與父君，我便陪她回來面見二位。」
畢竟對我來說，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有何不可？
女帝一臉驚訝「本帝曾聽聞若有公主和親，一般是不可擅自回母家，中原一般女子大多如此，這不都是中原的規矩嗎？」
「規矩在我這裡不見得是規矩，棲梧若想家，為何不能回？」我說的理所當然，棲梧卻對我說的這番話動了心，她眼角含淚的握緊我的手，能感受到傳來的滿是感激。
女帝與那名男子對望一眼，他們本以為棲梧出嫁之後有生之年可能再也見不到棲梧，沒想到我竟開口允肯，這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只聽女帝聲音溫和地說「本帝謝謝妳這位女婿。」
※※
之後的日子，霧庶國都再操辦棲梧的婚事，小從珠寶首飾大到嫁衣及嫁妝，絲毫都不馬虎。我則再次被要求量身訂做一套新郎官服，我暗自發誓不要再穿新郎服了！
曌國那邊派來的迎親使臣正是金將軍，這位彪形大漢在看到我的時候，只是滿臉的欽佩，他豪邁地笑著「世子好手段，妳不僅沒損傷我任何一位軍中弟兄，甚至還降伏了那位霧庶國公主，本將是真的佩服妳。」
當初與霧庶國戰爭的那五年，軍中有人只要提到霧庶國公主都會寒顫，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證過公主的兇殘及狠戾，雖然樣貌極美，但卻是位殺人不眨眼的女羅剎。
「將軍說笑了，其實棲梧並沒有那麼糟。」我笑笑地替棲梧說話，我認真覺得這女人挺不錯的，只是大家都誤解她了。
金將軍苦笑搖頭「這句話也只有世子妳能說得出來，我們可都領教過她的厲害。」
我抬眼看了看天色，對著金將軍問道「時辰應該差不多了吧？」
金將軍點頭道「我們得去大殿上向霧庶國女帝辭別。」
大殿之上，只見女帝依依不捨的牽著已經穿著大紅嫁衣的棲梧，我則走過去拱手對著女帝說道「母帝，我們時辰到了，該出發回曌國去。」
「母帝，孩兒一定會再找一日回來見妳跟父君。」棲梧說完之後雙手交疊，對女帝行了一個最莊重的跪禮，我則跟著棲梧一起行這個大禮。
之後我們都上了迎親的馬隊，浩浩蕩蕩地準備回去曌國，已經快要一個多月沒有回去，說實在的，我真的想家了，也想著那四個老婆。
回到曌國之後舉國歡慶，武官們對我都是真心實意的接納，皇帝則是相當滿意我這次的立功建名，賞賜了我許多金銀珠寶還有良田土地，反而是那些原本想讓我直接戰死沙場的文官們各個臉色鐵青，當然之中最高興的還是恭鈞王。
回到久違的敬峰閣，除了敏兒之外，其他三個老婆都很高興我能平安歸來，至於再娶一位妻子的事情倒不怎麼放在心上。
棲梧貴為公主，恭鈞王也不想虧待於她，便要她自己題字寫自己寢殿的名字，棲梧也沒什麼想法，就直接說「那就叫棲梧殿吧！」
非常符合她的個性，霸氣又直接，把名字當作寢殿的名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