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和爹娘都喜歡的恩典牌

 小猩猩的玩具房一角

昨天是萬聖節，天氣冷，只有五度，卻沒雨沒風、明月高懸，傍晚時分，化妝成鬼怪的小朋友都出籠了，我們也帶著小猩猩去討糖。街頭巷尾很熱鬧，很多戶人家佈置成了幽靈公寓，閃閃爍爍的燈光、煙霧、電動骷髏和巫婆，變了裝的屋主站在門口端著大盆糖果發放，小猩猩東張西望，又害羞、又興奮。我看著她身上的打扮，超人裝是外甥小金剛去年穿的、背上還有一塊長長的披肩，黃色電光髮圈是今年回台、朋友買了送來的，Hello Kitty糖袋是十五年前台灣百貨公司週年慶拿到的，我沒有特意為萬聖節花一毛錢，可是小猩猩跟別的小朋友相比一點兒也不遜色，不禁洋洋得意。我一向節省，可是連養孩子也可以貫徹原則，真太感謝恩典牌了，別的孩子用過的物品，只要清理乾淨、保養得宜，又可以用上許久，孩子們長得快，恩典牌不知道幫父母省了多少錢呢。

我懷孕時為小猩猩買了一些衣服和圍兜兜，可是隨著她出生長大，逐漸只穿恩典牌了。帥哥J的爹娘、姐妹各自從韓國、美國和智利寄一箱箱衣物來，全新的洋裝、毛帽、小皮鞋，設計精美，質料細緻。大妹妹把兒子Illia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和球鞋帶來，小妹妹也把長得快的小金剛穿不下的衣服打包帶來，那是妹婿的朋友的兒子的，很多人把孩子不能再穿的衣服送給需要的親友或者捐給慈善機構。那些衣服多是藍色、灰色和黑色，印著汽車、機器人、火箭充滿「男子氣慨」的圖案，小猩猩尚未培養特定的「時尚」喜好，欣然照穿，好幾次在外被誤認為男孩，曾有一個老太太逗她，說了好幾次“he”才開始半信半疑：「是男孩還是女孩？」一聽她原來穿表哥表弟衣服時笑了出來：「難怪，那瀏海根本是女孩嘛！」她說：「能交換衣服穿真好！」

J和我一向避免在物價高稅率高的加拿大購物，所以趁著我在維蒙特州上班、又去了佛羅里達一趟時買了好些嬰兒用品，搖床、學步車、汽車座椅，我們望著堆積如山的「戰利品」喜孜孜。可是加拿大政府也不是省油的燈，依據健康部調查，很多孩子坐學步車滾下樓梯，或者撞上電爐遭烹煮的食物燙傷，2007年四月起全國禁止學步車，我們因此只敢讓小猩猩在小房間內走著玩，通往地下室的門也牢牢鎖住。最過分的卻是汽車座椅，不知是故意抵制民眾南下購物還是理直氣壯，居然明文規定汽車座椅一定得在國內買蓋有楓葉認證印章的產品，「安全有保障」，在其他國家購買的產品即便品牌型號完全相同也違法，報紙上有媽媽訴苦被交通警察抓到用美國產品的經驗：「罰了三百元！」我們只好依依不捨把那 Graco汽車座椅退回Amazon.com，在蒙特婁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貴了50元，根本圖利國內廠商！幸虧我們還有恩典牌，我在雀巢奶粉網站上註冊，沒多久寄來價值130元的禮物，奶粉、奶瓶、麥片、尿布、媽媽維他命和一只黑色後揹媽媽包。大學的同事Melanie也開著車載來餐桌椅、餐具和製作寶寶粥的食物處理機，是她的雙胞胎女兒用過的；爹娘家的音樂家鄰居Denis送來了尿布袋和小馬桶，他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哩！

娃娃們還得擁有玩具和書籍促進身心發展，除了少數J帶小猩猩逛街臨時起意買的小遊戲外，我光等妹妹送來。小金剛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玩具玩過一種又一種，書讀過一本又一本，很快就汰舊換新，除了妹婿朋友們的孩子玩過讀過的，妹妹也不含糊為他選購各種新奇的玩意兒和附帶聲光立體效果的故事書，小猩猩享用得不亦樂乎。她甚至接收了我的寶貝，爹娘今年從台灣回來時帶來我孩提時候穿過的厚外套、玩過的絨毛娃娃、讀過的動物百科全書和漢聲中國童話，一直好好地保存在儲藏室呢！我把厚外套掛起來，準備冬天來了讓小猩猩穿，絨毛娃娃在衣櫥上一字排開，她起床後和睡覺前總要「點名」選一隻抱，書我卻搶先又看了一次，插圖仍舊趣味橫生，一跌入字裡行間就像回到老家。

跟動畫「玩具總動員」一樣，物品在我心目中是有生命的，我珍惜小猩猩收到的恩典牌，找出空間分門別類擺好，家裡越來越擁擠了，於是咬牙花下預算請人整修裝潢，設計了一間玩具房，臥房也得擴充。白天小猩猩這兒那兒探索，玩具書籍丟得到處都是，晚上我嘗試著教她把它們歸位，週末用抹布擦去灰塵和污漬，看著那些「給西」禁不住讚嘆，我們以前哪有這麼豐富的物質條件？我想起自己的童年，一組積木就可以沉迷許久，紙娃娃一套一套衣服替換像是夢想中的公主，第一次看到「3D立體」的芭比娃娃目眩神迷，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麼美的玩具。不過，我並非沒有豐富的童年，老家有大花園，門前廣袤的水稻田綿延而去，我和妹妹們沿著田埂跑，抓昆蟲、看魚和青蛙悠游，孩子們畢竟不分世代都擁有難忘的快樂，那般美麗的風景就是上帝賜予的「恩典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