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s that Girl? －－第一次看Lady Gaga
在演唱會上像小女孩說個不停的Lady Gaga
LadyGaga的“MonsterBall”巡迴怪獸舞會去年底從蒙特婁起跑北美區、接著到歐洲、大洋洲、亞洲、暑假又回北美，蒙特婁場訂在6月28日。驚世駭俗的Gaga就像瑪丹娜，女人和男同性戀者愛得不得了，有人卻氣之入骨，我倒是非常感謝她作為環保尖兵，在北美排行榜攻城掠地、掃蕩汙染收音機和商店多年的烏人饒舌歌！四月和妹妹買了票以後，我們倆就開始為了穿什麼而煩惱，日本場觀眾熱情演出，男性全裸包上繃帶、女性臉孔淌血披上金色假髮，好有創意呀！日期逼近，我終究黔驢技窮只穿了旗袍迷你裙去，傍晚到了Bell Center，等著檢票的上萬人潮擠在各個入口，絕大部分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我覺得自己像阿姨了！
進場以後才發現坐在座位席第五排，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和瑪大姐那再怎麼花錢都被花更多錢的人搶先的場面相比，Lady Gaga對老老實實按照網路公定價格買票的歌迷真親切！而且，瑪大姐一向獨佔舞台，Lady Gaga卻邀請了有私交的本地樂團Semi Precious Weapons暖場，只是恐怖的搖滾噪音逼得人人如坐針氈紛紛離座散心。圓形的建築物裡繞了一大圈賣吃的喝的、賣紀念品和節目表的攤位，我們買了一杯啤酒邊走邊喝，摩肩接踵中碰見好幾個做Gaga打扮的女孩和男孩，女孩們頭上要不繫了一大朵“Poker Face”的蝴蝶結、要不用可樂罐一圈圈紮成“Telephone”的髮髻、甚至索性把玩具電話綁在頭上，問「這是自己做的嗎？」她們驕傲地說是呀；男孩們也花枝招展，有些人裸露上身穿裙子、有些人戴上用香菸拼成的眼鏡，一邊唱歌一邊遊行。我一邊跟、一邊居然在兩側牆上看見瑪大姐在蒙特婁演唱畫面的超大壁畫，不禁樂不可支，卡緊要妹妹拍照，正在東黏西黏發春不已，妹妹說話了：「你來錯演唱會了吧？」一位也是阿姨的洋人卻跑過來擁抱：「我愛瑪丹娜！」另外一對年紀可以當叔叔的同志情侶也停下來誇獎：“Nice!”
演唱會在播放MJ的音樂向流行樂之王致敬後開始，籠罩舞台的巨型螢幕閃過Lady Gaga搔首弄姿的黑白影像，她的本尊就在後方若隱若現！觀眾尖叫得快瘋狂了，螢幕緩緩上升，“Dance in the Dark”響起，舞台上是街頭花花綠綠的霓虹招牌，披著金色短假髮、紫色皮外套和紫色三角褲的Gaga出現了！每一個人都站起來，又笑又跳拚命扭個不停，一首唱畢後是“Glitter and Grease”、“JustDance”、“Beautiful Dirty Rich”和“Vanity”， 舞台後方衝出一輛“Gaga”標誌的老爺車，Gaga把外衣脫掉剩下內衣，帶著舞群左右前後跑，最後回到車子邊打開引擎蓋彈了起來，原來裡面是一台鋼琴哩！
熱鬧過後舞者們都安靜了，還在喘氣的Gaga站在舞台上說起話來：「我為什麼辦演唱會？因為我要喜歡我的人有個地方去！」Gaga每說一句話觀眾就彷彿聽見報明牌一樣歡聲雷動，我看見前方一個女孩舉起一張大標語：「我可不可以當妳的助理？」還有一個男人把T-shirt丟給Gaga，她接住擦擦汗又丟回去，那傢伙開心極了！Gaga又說：「今天這一場，賣到沒剩下一張票！」她甜甜笑起來，居然看去有些害羞哩，她然後定神大嚷：「不管你是誰、從哪兒來，就在今天，就在加拿大，就在蒙特婁，little monsters，我要你們解放自己！」
螢幕降下，這一次畫面上是Lady Gaga穿著白色公主裝的姿態，再升上去，舞台上停了一節地鐵車廂，Gaga穿著白色短裙和頭紗，「修女也瘋狂」，唱起“Vanity”、“The Fame” 和“LoveGame”，她手裡拿著一根會發光的「手電筒拐杖」到處照：「這樣我才看得見你們！」Gaga很認真地宣布：「耶穌在每個人裡面，祂不恨任何人，不排斥任何人！」然後她指著一位壯碩的舞者，說起了對同志的感情：「我喜歡Jacky，因為他愛男孩，也因為他愛上帝！」“Boys,Boys, Boys”響起，然後是 “Money Honey”，Gaga問：「你們覺得金錢的意義是什麼？我已經和行動電話公司為同志團體籌款很久了，現在，讓我打電話給現場一位用戶表達感謝吧！」她手機響沒幾聲便聽見一個緊張的聲音：「Hello？」聚光燈繞來繞去後投射在觀眾席中一個亞裔女孩：「Lady Gaga！」那女孩拉住身邊一個白人女性，好像要掉淚了：「我們要告訴妳多麼感謝妳！」Gaga大聲回答：「妳很迷人，你們說，她們是不是性感的女同志？」觀眾嘩啦嘩啦叫成一團，電話才掛掉又響了，Gaga一接：「Beyoncé？」大家叫得更用力了！
“Telephone”結束，舞台燈暗，中央只剩一架鋼琴，Gaga換上黑色三點式緊身衣，表演最拿手的自彈自唱，“BrownEyes” 、新歌“You and I”和“Speechless”，彈到興起還站起來抬起單腳一起彈哩！她說：「那天我在家練琴，媽咪在旁邊聽，她說，這首歌已經有兩百萬人在網路上聽過了！」歡呼中她又害羞地笑，她爬到鋼琴旁邊坐著，抓起麥克風對大家說：「你們一定要有夢想，並且全力去實現，我可以實現夢想，你們怎麼不行呢？」這是多麼勵志的時刻！偏偏此時因為啤酒喝太多，我好想噓噓啊，只得趕快跑出去，在洗手間卻碰上了三個女孩，最高的那個金髮女孩轉頭一直友善地笑，然後緊緊抱住了我：「妳的打扮好漂亮，像電影裡的藝伎，我愛LadyGaga！」我也抱著她，女孩背部的汗水沾上指尖，我想：「阿姨也覺得妳好漂亮喔！」
回到場內，舞台上圓型的螢幕正好降下，Gaga穿著電動白色大禮服、白色超厚底高跟鞋在中央出現了！頭飾和禮服開開合合，360度旋轉舞台載著她高高升起，她唱了敘說撫摸自己身體快感的“So Happy I Could Die”，然後舞台一變，成了樹影森森的怪獸叢林，Gaga換上白色流蘇斗篷，用“Monster”叨唸壞壞小情人，這兩首歌旋律俏皮中帶著悲傷，我最喜歡了！斗篷拔掉，Gaga胸口塗血，這是節奏感強烈的“Teeth”，此時，森林中央出現一座耶穌塑像，舞群行軍一般以機械般的隊伍前進後退，Gaga在祂展開的雙臂和悲憫的眼神下唱起“Alejandro”， 這炙手可熱的新歌把演唱會帶到最高潮啦！舞台一明一暗，足足有三層樓高、八爪像章魚、大嘴尖牙像暴龍的怪獸出現了，Gaga大叫：「瞧，你們快拍照呀！」她穿上彼得潘的綠色迷你裙和怪獸決鬥，唱著“Poker Face”和“Paparazzi”，怪獸眼發蛇光發出震耳的咆嘯，可是Gaga若有神助，一把寶劍打敗怪獸，大家正鼓掌慶祝，煞時舞台一闔，森林全消失了！
我看看手錶，11點了呢，和Gaga相處的時間過得飛快，按照瑪大姐的做法，她一掛出“Game Over”的大螢幕就不再現身了，可是Lady Gaga還記得安可的良好傳統，觀眾有人已經開始離席，有人卻堅持著大聲呼喚她的名字，五分鐘後，舞台果然又開啟了！中央一座像天象模型的銀色球體裡Gaga和舞者一起打著圈圈，她穿著菱形立體短洋裝，唱“Bad Romance”，我們樂得大唱大跳，整個舞台籠罩在耀眼的白色光芒裡，她邊踩舞步邊嚷：「伸出你的爪子來！」大家果然像怪獸一樣張牙舞爪兇得不得了！她帶著舞群向大家鞠躬，不停地說謝謝，這才是道晚安的禮儀嘛！
曲終人散，我們走出Bell Center，電視台的攝影機正在採訪一大群心得說不完的女孩，馬路上開始堵車，車裡Gaga的歌聲砰砰砰，男孩們大聲合唱。Lady Gaga貴為巨星，姿態卻神似我在大學校園遇到的女生們，勇敢、同情、對世界充滿了天真的理想，和瑪大姐演場會延攬頂尖DJ、舞者和動畫家、製作一席洗鍊的視聽饗宴相較，她還有些稚嫩，不過有什麼關係呢？我想起迷了好久的Hello Kitty，十年前瑪大姐訪日，三麗鷗送給她女兒一隻限量版超大Kitty，大姐收下時說：「她一定很高興！」今天上旬Gaga的日本行反而把自己打扮成了Kitty，貓咪形狀超大耳環、蓬蓬圍裙、紅色高跟鞋，她對男女主持人說：「我好喜歡Kitty喲！」那嗓音就像任何抱著心愛洋娃娃的女孩兒一樣愛嬌。耶穌、修女、念珠和十字架，軍隊、制服、星條旗和噴火胸罩，裸露、自慰、男男戀和女女戀，MV駭人特效和高科技華麗舞台，瑪大姐其實早已開創了先河，可是，如果世界上有一些訊息必須一代代傳下去，終有一日新一代教主必須用年輕的語言和肉體接手。Gaga是不是新一代教主呢？她在被記者問到從紐約大學輟學當DJ的經歷時回答：「我極端嚴格自律，沒有相同性格的人別做相同的事。」所以她很自信：「被稱為第二個瑪丹娜是榮幸，但是我將成為第一個Lady Gaga！」擁有這瑪大姐特異性格的她說不定能完成世代交替，以後我會看見她更多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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