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光影˙如果

小城光影˙如果

天氣，在徘徊不定的溫度指向中變化萬千，卻一致趨向了炎熱，小城的白日也越來越長。而在慶幸寒冷的過去之際，久違的暖風與悠閒的氣候，以太過自然深刻的姿態降臨，讓人感覺到一種像蟬鳴似的、突兀而明亮的愉快。

我已經許久沒有漫步在小城的街頭了，並非不想，而是自心底逕自壓抑著，為了寫不完的作業、做不完的報告，還有看不完的書與想不完的事；但當自制力在慾望的膨脹之下繃斷了弦，“心血來潮”因著堆疊起的必然前提而傾巢而出，緊接在後的一切都降臨得如此突然而珍貴。

於是，二十年的生命彷彿被濃縮在短短的一季之中；世界，彷彿沒有盡頭。

        來得悠閒，走得匆忙。我一邊琢磨著時間，一邊抱著三本沉沉的書穿過大街小巷與仍舊繁忙擁擠的人群，搭上與來時同號異向的另一部公車；日正當中，一身黑色的外套顯得太過悶熱，卻又挪不出手脫下，在初融的陽光下曬了許久，因此上了車便昏昏暈眩著，一直到抵達了圖書館，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兩個小時的漫遊，在早夏，愉快的氣息與中暑的違和感交融起來。

張愛玲曾經在〈茉莉香片〉裡這麼寫過：「吃了一個“如果”，再剝一個“如果”」。

        而世界，的確是沒有盡頭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