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ABO】萬A之上-16
章十六,野性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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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給你。」柳將手上資料遞給幸村:
「明天開始的新練習流程,我跟弦一郎加了些新活動。」
「多謝。」幸村接過資料。
「赤也的練習份量好像加了不少嘛。」
「分化後體能會大幅提升,看來弦一郎對他寄予厚望。」
替幸村倒了杯熱茶,柳拿起遙控器將空調風轉小些。
「呵呵,我跟他說他有偏心赤也,他還不信。唔,蓮二,你這茶……」
「加了些對你身體好的東西,對緩和腺體不適也有幫助。」
「……還是請你在口味上也多關注些吧。」
幸村苦笑,還好,還不至於完全無法入口。
「看來口味上的創新是失敗了,我回去再替你調整。」
柳接著拿出另一罐保溫瓶,若有所思的看著。
「這是?」
「我也替赤也做了一罐Alpha專用的……。」
「你替他試一下不就行了?」
「我自己喝起來倒是沒什麼。應該找別人試比較準。」
突然門「碰」地超大一聲打開。真田從外邊進來,看見裡頭的柳跟幸村。
幸村兩眼一斜帶點冷氣盯著他。
「……抱歉。」
真田退出去,重新輕聲再開一次。
幸村和柳對看了一眼。
真田弦一郎大概不會想到那天晚上他會動彈不得躺在榻榻米上,對進部室的這個決定後悔不已。早知要被這兩人拖著一下午試各種難喝要死的柳汁,他就不該打開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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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B組教室裡,丸井正在面紙上小心翼翼堆著他的糖果,他把各式各樣的糖果堆疊拼湊成一個小城堡,準備疊好後一大口吃掉,為了更加專注他的曠世鉅作,甚至築起了信息牆來免於打擾。
「丸井聞太!」
「哇啊啊!……」
背後猝不及防被人用力撲上外加大喊姓名,害得他往前一個踉蹌把剛才弄的心血結晶全數撲倒。
「哇啊!我的奇幻城堡……!仁王你這傢伙!」一回頭就看見那搓銀白色的小辮子,丸井憤憤一把抓住:
「我一個午餐時間的心血結晶啊!你怎麼賠我!」
「是我的錯,喏,賠你一包巧克力棒。」仁王從口袋裡抽出東西遞給他。
「至少要三包。」丸井哼一聲,一把搶過。
「行。實驗成功,我現在心情超好。」
「你好個屁,又在做什麼無聊的事?」
仁王傾身坐到他桌上,從另一側口袋掏出一小罐噴霧瓶,上下拋了拋。
「這又是什麼東西?新的整人玩具?」
仁王不以為然輕嗤一聲,道:
「你沒發現,剛才你明明築了信息牆卻還是沒發覺我闖進來了?」
「對耶,我明明築牆了啊,怎麼會沒察覺你的氣息?」
Alpha能察覺所築的信息牆內所有異己的信息素,我怎麼會沒發現有人進來?莫不是我生病了?!丸井摸摸自己額頭。
「別摸了,你沒病,是這個。」
仁王把手上的瓶子拋給他。
「這叫氣味隔絕噴霧,拿這個往身上一噴,信息素就會完全隔絕掉,誰也沒法感知。」
「不就跟氣味阻滯劑一樣的東西嗎,有什麼特別的。而且這用了不會傷身嗎?」
藥是三分毒,氣味阻滯劑這種除非有醫師開處方籤否則拿不到好歹不至於過量濫用。
「放心,這種東西雖然在校規裡有點灰色地帶,但它的化學成分用量很低,效果頂多持續一到兩小時,不至於傷身的。」
「你啊,就小心別被真田或柳生沒收!」
丸井對他扮了扮鬼臉。
仁王偷了根他打開放在桌上的巧克力棒,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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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剛搬完兩個架網器,走回到體育館時見中央清點器材的股長皺眉訓斥聲:
「真是,怎麼能沒清點就把東西送回體育器材倉庫了?這邊不是還有一籃嗎?鑰匙都還回去了只能再重新跑去辦公室借一次了。」
原來是還有遺漏的器材忘了收回倉庫,幸村聞言,走向他們。
「還有什麼東西忘了放,我來搬吧。」
「幸村同學。這怎麼好意思,都是我們的疏忽,而且現在鑰匙也還了,要進倉庫只能先找辦公室老師們借。」
「我們網球部有器材倉庫的備匙,剛好我帶著。要搬什麼我直接搬過去吧。」
「這裡還有一籃器材雜物要搬,不過一個人搬太重了,還是找個人幫你一起吧?」
這一籃都是些鐵器實心類的器材,著實沉重難運,剛才還有一籃也是讓兩個Alpha架著抬走的。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了。」
幸村說完,將一籃的器材連根抬起,是重了些,但自己搬仍沒問題。
「太感謝你了,幸村同學。」
器材長不禁讚嘆這位力大無窮的O,一人抵萬A啊。
正搬著器材打算從體育館後門離開,聽見雜具間有什麼聲響,幸村留神停下腳步。
「我說過了,拍一下這筆帳就一筆勾銷,很划算不是嗎?」
「我……不……」
「哼,對你客氣一點還以為真有選擇的餘地啊?欠錢還不起,要不是有人要買你這種O的照片,我早就對你動手了!」
「那明明是你勒索我的……!」
「少囉嗦!」
在巴掌要打下去之際,施暴者手腕啪地一掌被接住。
「!……」
兩人同時露出驚訝之狀。幸村很快閃到兩人中間,把那名O護在身後。
「你誰啊,來這裡多管閒事。」
幸村冷眼一瞧,轉過頭平靜地對身後的O說:
「你在這裡啊,體育老師在辦公室有事找你,快跟我走吧。」
那名O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了解到幸村的用意,露出感激的眼神。
「喂,你這傢伙幹什麼跑來這裡多管閒事,敢惹我,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體育老師現在要找他,我只是陳述事實,既然你想要不如就一起過去吧。正好,有什麼事一併找老師商量解決。」
「切……你給我記住。」那人咬牙切齒,悻悻然離去。
「等我把東西搬回倉庫,我陪你回教室吧?」
幸村搬起被他放在一旁的器材說道。
「謝謝你……。」那名O揉了揉泛紅的眼角,抑制哽咽。
「堂堂男子漢可不能輕易哭泣哦,雖然這句話不是我說的。」幸村笑道。
「我只是個Omega,我一點也不強。」
「強不強跟是不是Omega沒有關係,我也是個O。」
那人一愣,抬頭:
「你不害怕嗎?他是Alpha,而且是個很強的Alpha……」
「我知道,他剛才的信息素的確很兇猛。」
幸村聳肩,雖然對他而言不會是什麼威脅,只是仍令人相當不快。
「你是我看過最厲害的O,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強不強是看你會不會輕易放棄抵抗,沒有人是弱的,生命都有頑強抵抗的本能。」
幸村指指開在牆角隙縫中的小蒲公英:
「一朵花看似再弱小,生命力也可以很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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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同學,我教室到了。剛才真的很謝謝你。」
幸村搖手,抬頭一看班級牌,3年A組。
與此同時,教室門啪啦地一聲被打開。
「幸村。」
剛才在教室裡,自紛亂的走廊中一瞬就感知到幸村的信息素,一打開門出乎意料見到還有別人在,真田愣了一下。
「真田同學…。」
真田對他點頭問好。不知道幸村原來認識他這個同班同學啊。
「原來你跟真田同班啊。」幸村道:
「正好,真田是風紀委員,剛才的事也該跟他說說,請校方多注意。」
「你發生什麼事了嗎?幸村?」
「不是我,是這位渡邊同學。他剛剛被騷擾了,想說請你們風紀委員那邊也注意一下。詳情可以請他跟老師那邊留個紀錄。」
「你沒事吧?」
「沒事,多虧有幸村同學。」
「我會把你的事報告老師,這幾天請也減少單獨行動。」
渡邊向真田道了謝。
「對了幸村,有東西要給你,等我一下。」
渡邊眼看又走進教室的真田,忍不住對幸村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跟真田同學說這麼多話呢……。」
「他給人的感覺有這麼可怕嗎?」幸村忍不住苦笑。
「也不是可怕,就是,遠遠看的話給人很有威嚴,不太好親近的感覺。」
「這樣啊。」
果然跟自己印象相差甚遠,雖然他原是知道的沒錯,從小親眼見過真田因這樣的個性吃了不少虧,實際上有多外冷內熱,只有親近他的朋友們會曉得。
真田朝他們又走過來,渡邊看他還有話要跟幸村說,禮貌跟幸村再度道謝便走開了。
「給你。」
真田遞給他一個香囊。
還記得第一次給幸村香囊時是在真田家裡,那時候他們還沒綁定。自從綁定後,真田定期會把同樣的香囊給他,幸村懂得,對真田來說那就像是誓言般的小體貼,他從來不說,而是用行動代替。
對幸村來說,這已足夠浪漫。他喜歡這樣,連真田自己也毫無覺察的浪漫。
「真巧,也給你。
幸村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透明的外殼可看見裡頭裝滿乾燥過後的花瓣。
「我自己做的小香盒,是家裡種的花。作為之前那些香囊的回禮。」
幸村偷偷靠到他耳邊輕聲說:
「是你會喜歡的味道。」
真田一聽,拿起盒子靠近鼻尖一嗅,臉一紅,懂了。
不知道是怎麼配出跟幸村信息素一模一樣的味道。
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幸村微微一笑,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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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化委員會開得有點晚了,耽誤到一點訓練時間。沒先去部室換運動服,幸村穿著制服就來球場,想先站在場邊觀望一陣。見丸井與胡狼正認真對打,比賽正好告一段落,剛打完一局的丸井與胡狼來到場邊與幸村交談。
「胡狼,剛才擊球的位置可以再往前一點,球的威力會更大。」
胡狼對幸村的指點道了謝,一旁喝水的丸井拍拍他的肩,轉頭開心地接過幸村遞給他的毛巾。
「真田呢?」幸村問道。
「在操場追著仁王跑呢,已經跑15圈了。」
「怎麼回事?」
「這個嘛,要怪仁王隱藏信息素趁真田不注意嚇他一大跳,真田一氣之下就把人從球場一路追到操場。」
「那還真是厲害,真田對信息素的敏銳程度可不在我之下。」
「說厲害是厲害啦,不過是多虧仁王新發現的道具,據說可以隱藏一個小時左右的信息素,我今天在班上可是吃了他一頓大虧了,就算是真田發現不了也不奇怪。」
「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
幸村暗忖。仁王前幾天嫌天氣太熱翹了訓,今天天氣還不錯,不失為鍛鍊的好時機。
「叫真田追他個至少50圈再停下來。」
丸井悄悄為自家同窗默哀10秒不會再多。
這時柳朝他們走過來。
「精市,你看見弦一郎了嗎?今天下午要處理的文件他說要給我還沒給。」
「啊,我剛才有聽真田提起說是放在班上了,他本來要回去拿的,大概是追仁王追到忘了。」胡狼回應。
「沒關係蓮二,我替你去他班上拿吧。你先忙你的。」
「那就麻煩你了,精市。」
幸村走到真田班上,班裡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是社團活動時間,諒也不會有人在。他熟練地來到真田的座位,手往抽屜探去。
「我記得社團的東西他大概都放在……」
砰──
咕咚……
幸村醒來,視線從一片朦朧中漸漸清晰,扭動身體,發現寸步難行。
他是被人綁到這裡的。雖然沒看清楚加害者的臉,但用猜的也知道是誰。
這裡是,體育器材倉庫吧。
幸村環顧四周,雖然大門就在不遠眼前,但被困在一堆雜亂器材中央的跳箱軟墊上,嘴被貼住,喊不出聲,腳被綁著,手也被反綁,恐怕無法移到出口。
該怎麼辦。
他舉頭環望,發現身旁牆壁上面有個小氣窗,雖然有些高度,他不太可能搆著,把目光放到四周雜物上……
腳邊一籃放網球箱子,幸村一陣胡踢亂踹,總算把網球踹倒出來,散落他四周。
他扭動身體,直到手可以摸到網球,往前拱起身子,在手被反綁的限制下,奮力擺動手臂以及些許可動的手腕,第一顆球砸重離窗戶不遠的牆上。
看來可行。他摸起另一顆球繼續拋丟。
球砸在窗戶上發出微弱悶響,只企望有人能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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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你這傢伙……真的想把我累死嗎。」
仁王拿起礦泉水咕咚咕咚猛灌,還往頭上澆了一大把。被真田追著跑操場追到差點累死。
「前幾天你翹了訓,正好一起補回來。」
「你這話說得越來越像幸村了。我們家那個正直不藏心思的副部長就這麼沒了嗎?」說完假裝擦淚般在眼角隨意抹了兩下。
「蠢話連篇。沒督導到你是我這個副部長的失責,我也該跟你一起跑。」
仁王小切了一聲,別過臉,把手中剩下的礦泉水遞給他。
「弦一郎,你看到精市了嗎?」
兩人朝場邊回頭,真田一臉納悶:
「沒,我剛跟仁王跑完操場。幸村沒有在部室嗎?」
「剛才他說要去你班上幫你拿文件給我,但到現在都沒再見他回來。」
「我班上?那我去找他吧。」
「拜託你了。」
真田回到班上,只見到在擦黑板的渡邊跟身旁和他說話的一個Beta,沒見著幸村的人影。
「渡邊,你有看見幸村來過嗎?」
「沒有,怎麼了嗎?」
「剛才有人說幸村來我們教室……但我一路過來也沒看到他。」
「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值日生會留在教室裡,如果他有來我應該會知道……」話說一半,渡邊忽然神色一緊:
「真田同學……!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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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懸著一顆心,在整個校園裡狂奔。這個時候除了些活動性質的社團大多學生早已放學歸家,即便如此,安靜的走廊與校舍只是讓他更加不安。
咬著牙想把嫌犯狠揍一頓,但此時最要緊的是確認幸村的安危。
在哪裡……到底會在哪裡……!
為什麼即使打開了全身上下的感官,也無法感知道幸村的信息素……!
真無用!
記著渡邊的話,首先跑到上午出事的體育館整個翻遍,連隔壁棟的游泳館都被他上上下下找過,卻始終沒有幸村的下落。站在體育館門口煩躁的喘氣,真田四處環顧,往更偏遠歇的器材倉庫奔去。
他再度全開自己的感官,也築起自己的信息牆,如果幸村就在附近,希望他能感應到,可惜不從人願,始終沒有著落。
放學後的校舍無人清靜,真田經過倉庫,幾聲低弱碰擊聲引起他的注意。繼續追尋下去,那聲音來自倉庫背側,循聲一望,只見倉庫上邊有個陳舊小窗口,久未清理竟灰塵髒汙積得完全透不過光,根本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模糊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敲擊窗戶的樣子……。
「真田,你說那窗口那麼小又那麼高,拿來當練習的標靶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要練習有更好的方式吧。」
「可社團裡的設備我有點練膩了。」
「這就是你今天拉著我跑來這個偏僻地方練習的原因嗎?」
幸村對他挑挑眉,笑得有些驕傲有些調皮:
「偶爾在正規練習時間做點壞事也不錯。」
「算了,你高興就好。」
雖然他還得想辦法讓那群愛逃訓的傢伙知道他跟幸村今天並沒有逃訓,只是偷跑到奇怪的地方練習而已,這個體育器材倉庫。
「如果效果不錯,跟蓮二商量把這個窗戶加入訓練菜單怎麼樣?」
「別為難蓮二了。還有,要是打破了我跟柳生還得去紀律室填單子,即使要來這裡練習,也只許打牆壁。」
「真田,你真無聊。」
真田嘆口氣,真拿他沒轍,道:
「體育館今天空著,我陪你用網球去打籃球筐如何?」
「勉強接受。」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以跟幸村的這段對話,心一橫,他衝到倉庫門口,抓著門把用力搖晃。
該死,果然上鎖。
「幸村!你在裡面嗎!」
即便他大喊,隔著厚重的倉門,倉庫裡又是那樣寬闊,聲音根本不可能傳到裡面。
等不到反應,真田咬牙,忽然想到部室裡通常掛著倉庫室的鑰匙,當機立斷奔回網球部,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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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努力丟球敲窗,持續十幾分鐘後,倉庫門口猛然出現碰擊聲響,他心一凜,有人發現了嗎?抑或是罪魁禍首回來了?
提高警覺,幸村停下動作,等待幾秒鐘後,敲擊聲停止了。
門被上了鎖,還是沒被打開,也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幸村抿了抿嘴,決定繼續丟球。希望無論是誰,他能回來。
又過了一會,門口又傳來動靜,聽見鎖轉動的聲音,幸村戒備的轉過頭。
「切,時口那傢伙竟然敢騙我,這昏迷劑根本不到兩小時的藥效。」
那人進來後又迅速從裡頭上了鎖。
看來,賭輸了……
「不過看來信息遮蓋劑是有效的,倒是沒見什麼人被引來這裡。」
幸村精市看清來人,果然是今天早上欺負渡邊的傢伙。
被束縛住行動,只能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那人掐著幸村的下巴強迫抬起頭,幸村的眼裡卻沒有露出絲毫他所期待的恐懼,有的,只是幸村眼裡毫不掩飾的睥睨。
那人捏著下巴的手指愈發用力,卻改不了那雙冷漠的眼。
「哼,看來是個膽子很大的O。」
那人惡意地笑,舉起手裡的手機,喀嚓喀嚓拍了幾張。
「多虧你早上的多管閒事,害我損失了好大一筆,不過沒想到你這大膽的傢伙長這麼好看……哼,正好彌補我的損失,像你這種貨色,拍完之後銷路一定很好。」
「今天早上你也正打算對那名學生這麼做的吧。」
「呵,他欠錢還不起,拍這種照片抵債是天經地義。」
幸村精市才不信,什麼欠錢不還,多半是勒索在先。
但繩索仍然掙脫不開。幸村冷靜下來思索現狀,現下不能和他硬碰硬。
這麼近的距離對方當然也察覺到他的小動作。
「沒用的,那些繩索不用小刀割是割不開的,還有你身上的信息素也被我隔絕了,就算你想靠信息素吸引什麼人來也不可能。」
難怪,這就是幸村感應不到信息素的原因,以他的敏感,方圓幾尺內的信息素該室能察覺的,但自從被綁來這裡,他完全感應不到什麼人有沒有靠近。
「阻滯劑這種東西,你應該無法輕易得到吧?」
「哼,這年頭哪還需要真正的抑制劑,我自有辦法。」
幸村忽然想起丸井說的仁王那個道具,該不會就是他用的那個。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藥效應該快……
「你躲在A組教室埋伏對吧。」
幸村重獲鎮定,繼續與他對話。
要盡可能的多拖點時間。
「要不是沒辦法等到渡邊那小子落單,我也不至於綁你,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沒事闖進來。
「你也用了吧,所以我那時才察覺不到你的存在。」
「很好用對吧?好了,廢話少說,該讓我辦正事了……」
說罷,一手舉著手機相機,他用力扯開幸村的領帶,連同制服胸前的釦子也被硬生扯落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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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衝進部室裡,立刻往收鑰匙的地方找去。劈哩啪啦自櫃裡一頓摸索,終於找到體育倉庫的鑰匙。
「弦一郎?」
柳一進門,看見異常急忙的真田,不禁開口,真田卻沒回他,又匆忙跑了出去。蓮二感覺反常的微睜雙眼。難道是精市……?思此,柳忙不迭跟上去。
然而一出門真田便跑沒了影,柳四處顧盼。
「柳,怎麼了?」
剛從福利社回來的丸井一群人見柳的模樣有些著急,問。
柳於是把方才的事與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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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被扯開領帶後,那人便壓了上來,當他在最貼近自己的一剎那,幸村舉頭對準他的鼻梁狠狠暴頂。
「啊!!」
那人被撞得一聲哀號,摀著滲血的鼻子咬牙切齒,抓起幸村的衣領往旁邊放球具的鐵架籃直直摔去。
後背用力直擊鐵架,幸村也疼得不禁皺眉,咬牙忍住呻吟,好在這一撞,倒是把手腕上的繩結撞鬆了些。
那人氣急敗壞,一手肘頂架在幸村脖子上。幸村雖然痛得瞇起眼,可仍沒有他想瞧見的那種恐懼之意,這才是最令他失去理智的。
「為什麼不怕我!!連你一個O也敢瞧不起我!!」
聞言,幸村反被他弄笑,冷眼憐憫他的可悲:
「你也知道沒人能瞧得起你,像你這種只會以A自居欺壓無知O的人。」
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來,幸村還沒來得及多想,無意識間,身體自主反應釋出大量信息素,彷彿在回應那股氣息。
門口猛地間被撞開,幸村撐眼一瞥,心頓時有了著落。
「真田。」
藥效看來終於過了。
「真田……?」
然而,真田……似乎有點不對……?
真田就著撞開門的姿勢,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低頭的前髮蓋住表情,幸村無法看透,只聽見他粗喘的氣息很是不穩定,隨之的是那肩膀雜亂無序的起伏頻率……
「什麼人?!」
被貿然闖入者打斷,那人架在幸村脖子上的手肘瑟縮一下。頭一橫,凶神惡煞瞪著門口不速之客。
才一瞪,竟被那名不速之客的緩抬的眼神給嚇得定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那是什麼……」
血紅的雙目,瞳孔聚縮,短袖的運動服褲下繃緊出筋的肌肉。呲起的牙齒,那是Alpha獨具有的獠牙,似乎還在成長。過度用力而屈起的手指,彷彿下一秒就要長出爪子撕裂他。簡直像一匹即將脫韁的野獸,他似乎聽見咆哮,但不是用言語。
持續散發出的強烈信息素,像颶風般強壓得任何人都動彈不得。
明明他也是個A,卻從沒有過被如此強烈而極具攻擊性的信息素壓制得喘不過氣來,有如面對極黑漩渦的恐懼油然而生。
「真田……」
幸村也同樣感受到這一切。不是恐懼,而是對自己所未知的感到本能的警戒。
他感受到真田強大、富有攻擊性的信息素。不同於之前引發他發情的那一次,這次更加兇猛,且毫不保留。
他第一次見到真田的眼神裡,失去人性理智般的──
殺戮。
「真田……!」
再度叫了真田的名字,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忽然,真田朝他們兩個撲來,宛如狩獵中的野狼。下一秒壓在他身前的人就被真田失控抓起,狠狠甩在旁邊鐵架上,鐵架應聲碎裂,那人慘叫一聲,雜物墜落砸得四周一蹋糊塗。
幸村根本無暇顧及,又朝他大吼:
「真田!!」
真田還是沒反應,空氣中的信息素還在不斷飆高。那人被真田掐著脖子定在斷了一半的鐵架上,對著真田嗜血狠戾的目光,已經開始發出恐懼的啜泣。他握住真田不斷出力的手腕,呼吸困難的掙扎。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向被另一個Alpha信息素做成的尖針毫不留情狂扎,痛得他不斷發出哀號。
不好。幸村心中一凜,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害怕失去理智的真田可能會折斷那傢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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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田拿著鑰匙跑到倉庫前要開門。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心裡不斷有個聲音,他無法解釋,仍希望這些不祥預感都只是他杞人憂天。
霎時間,倉庫裡爆出一股熟悉的信息素打向他。
撞開門的那一剎那,他看見幸村被人撕破了上衣壓在鐵架桿上。耳邊嗡地一陣耳鳴,眼前如相機失速連拍,電光閃過各種曾經的畫面──
車站前倒落在地的幸村,病床上撕心裂肺吼叫的幸村,在淋浴間自虐般沖淋刺骨冷水的幸村……
──為什麼,每次最該守護他時,總是晚了一步。
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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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循著信息素趕到倉庫,一靠近便被一股巨濤般信息素壓制得定住行動。
在場所有人都被激發Alpha本能,啪地下意識豎起信息牆,抵禦這帶有強烈侵略氣息的信息素。所有人本能性呲起獠牙,全身上下毛孔無不刺得疼痛。
這股信息素太過強大,剛分化不久的赤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柳側身護他在背後,築起更大信息牆圍住兩人。
他們抬頭,見得眼前這幕怵目驚心。
「柳……真田他……那是什麼……?」
胡狼按住發疼的胸口,對於這股可怕信息素來源就是真田,眾人無一不百思不解。
「這是……野性狀態。」
柳瞠大雙目,他也只在書上看過,印象中只有Alpha自己或其綁定者陷入極危時刻,或Alpha本身精神力破防的情況下才可能發生,而且極其罕見,如非本身能力極強的Alpha則不可能有。
野性狀態,此時的Alpha非常危險,他們會完全喪失人性,回歸生物本能。會變得極度具有領地意識,過度保護其綁定對象,面對未知或已知的危險,會本能性的追捕、獵殺、摧毀一切,攻擊任何其他想靠近的Alpha。
「真田……」
柳生向前一步,想用自己相對穩定而無侵略的信息牆隔開那人與真田中間,卻被真田一聲怒吼又給推拒回去。
遠處的幸村急忙看向他們。不好,這樣下去難保不會更刺激真田,殃及大家。
「這樣下去不用說他們了,就連我們也阻止不了真田。」丸井咬牙,面向柳:
「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柳?」
「有一個辦法,但只有精市做得到。」
真田還是聽不見他。
幸村試圖用自己的信息素呼喚他,可似乎無法平息他的狀態。
瞥見剛才被真田打斷一半的鋼架,當機立斷動身靠近,用尖銳的鋼架邊緣割破手上的繩子,又迅速解開腳上的束縛。
「真田!!」
幸村精市衝進兩人中間,一口咬住真田手腕。腺體受到突如其來刺激,真田吼叫一聲,手僵脫開來,幸村趁機一把抓住禍首領子,奮力往旁邊運動軟墊丟。
雖是在軟墊上,那人被散落一地的雜物撞得眼冒金星,頓時昏了過去。
幸村精市壓根不想管他,只在意眼前的人。他抱住真田,用盡全力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濃烈集中的信息素漸漸包圍兩人,將自己與他的Alpha隔絕在所有混亂之外。
剛剛還狂躁的真田一時止住動作,跨前一步,又將眼前人撲倒在地。
幸村被他撞倒在地,所幸這裡還有塊軟墊,幸村心想。他並沒有反抗真田的動作,而是輕輕地抱著他。
真田似乎感覺到熟悉氣味,鼻尖貼上幸村肩頸,低頭靠在他頸部腺體處嗅,粗重呼吸聲侵占幸村所有聽覺,彷彿一只雄獅,扼住獵場上的獵物。
熟悉的雪松味信息素比平時還危險百倍,幸村卻不怕,他知道,眼前這人還是真田。
緩慢地逐漸加大自己信息素的釋放,不知道此時的真田有沒有認出自己,只能先用信息素試圖撫平他的Alpha。
真田暴動起來,但這次並非攻擊,而是狠狠咬住幸村脖子上的腺體。
幸村一驚,一陣劇痛襲擊全身,還未恢復理智的真田根本無法顧及其他,一味依著本能粗暴地尋咬他的腺體。他咬牙強忍,雪松的氣味又危險起來,極富侵略性,如漩渦般將幸村整個人旋繞其中。單單包裹住他還不夠,又蠻橫莽凶猛地鑽進幸村每一寸毛孔與神經,像是要將自己的Omega從裡到外、完完全全霸佔才肯罷休。
當著眾人的面被初級標記還是讓他心驚,更別說腺體也被這股濃烈的信息素給刺激得開始發熱起來。他抓住真田的頭,發覺此時的真田又躁動起來。
是不是要確認我的存在,你才會安心?
幸村按住他,卸掉自己所有防備全心全意接受真田,與此同時釋出大量信息素,他的洋甘菊香氣與真田的雪松氣味交織在一起,證明對Alpha的接納與渴求。
「想標記就盡情標記吧。」
他用只有真田聽得到的音量低語。
別擔心,現在一切都安全了。冷靜下來。
幸村用信息素無聲地訴說。
幸村手按著他的頭,頸上咬嚙力道逐漸放鬆,真田似乎被他打動了,原先抓住他肩膀的手漸漸放下轉為擁抱,空氣中流竄的雪松氣息也不再莽撞蠻橫,逐漸恢復平時的沉穩。
知道他再慢慢恢復,幸村也鬆乏下來,輕輕拍著真田的頭,等過一陣,輕推他起身。
真田呆坐在幸村面前,沉默不語,剛毅眉眼間透著過度緊繃後的疲憊與茫然,似乎渾然忘記剛才發生什麼事。
迷茫的眼神望向幸村,與方才侵略霸道的野性眼神大相逕庭,如此反差,竟又把幸村的腺體看得開始發熱了。
真是個大傻瓜,這次就饒恕你當著大家的面標記我的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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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傢伙!」
丸井第一個衝過去,揪起還昏厥在軟墊上那人的衣領,舉拳就要往他臉上呼。
「丸井君,等等。」柳生阻止他。
「竟然敢這樣對待幸村!我饒不了他!」
「我也不會饒過他,不過,這個時候應先把人丟到保健室,再請校方過來處理,免得他誣賴旁人。」
「……你說的對。」
胡狼極其隨意地將人當作貨物般扛起,選了個最令人不舒服的姿勢扛他。跟在後頭的仁王藉機踹了他頭一腳。
「仁王。」
「我有注意力道,只讓他多暈一會傷不到他的。」他對柳生說道:
「倒是要請你這個風紀委員趕緊請人來處理這件事了,要不然他們要下班了。」
「說的是。」柳生回答,又看了看幸村和還沒完全回過神的真田一眼。
「別擔心,精市和弦一郎那邊交給我。」柳搭搭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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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的天台。
「弦一郎,他還好吧?我看他今天早練一個人跑了二十幾圈的操場。」
「大概在為了自己的鬆懈而鍛鍊吧。」
「這次事件也是偶然。記得書上說過,剛分化不到一年的A,要是身體能力超出他這年紀該有的太多,甚至超出自身精神力可控之際,才有概率引發野性狀態。經歷這次,也會穩定多了。」柳說。
幸村笑笑,又輕嘆了口氣。
柳輕靠身後的欄杆:
「那個人,聽說是家裡的老么,上面兄弟姊妹都很優秀,或許是出於自卑,於是從欺壓比自己弱小的Omega來得到成就感。」
「作惡便是作惡,我不會同情他。」幸村淡淡說道:
「隨意將他人視作弱小,就是自我落敗的開始。」
「說得沒錯。不過……」柳合上筆記本:
「有人還在為此生氣。」
「哎呀,真是……。」幸村無奈地笑。
「是在氣罪魁禍首,也在氣自己。」柳補充。
「我明明都跟他說過不是他的問題。」
「領地被侵略,任誰都會不愉快。換作是你,一定也如此。」
站在校長室門口,幸村靜思著。聽見開門聲回神,真田走了出來,一臉嚴肅。
「昨天的事我全說清了。雖然他父親與校方高層有些關係……似乎不想開除他。但我和渡邊都可以做為目擊證人,若校方真的打算替他掩蓋,我會把證據跟證人都交給我爺爺,請他認識的警官幫忙。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繼續胡作非為!」
「謝謝你,真田。」
「我明明該在你身邊……。」
真田緊握拳頭,憤而難耐往牆壁砸了一拳。
「你來了不是嗎?」
「但來遲了!……不可原諒。」
幸村知道真田說的不可原諒是他自己。
他拉過真田搥得通紅的拳頭,握在手心裡。
「真田,就算你是我的Alpha,我們還是個別的,該為我的安危負起責任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想保護我,就像我也會想保護你是一樣的,但這件事最開始疏忽的人是我自己,才讓那傢伙有機可趁。如果你因為那種人受傷……我才真的會生氣。」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昨天我竟然這麼失控,都是因為我精神修練不夠,影響了大家。」
「那是因為你擔心我。」
「萬一我攻擊你──」
「你不會。」幸村緊握他的手:
「你絕對不會。」
幸村舉起他的手腕靠到嘴邊,雙唇觸碰後靜止數秒,直到看見真田的眉梢完全放鬆,才側著頭對他露出微笑。
我相信你,你一定知道。
「很抱歉打擾你們兩個,我替精市送書面文件過來了。」
真田放開牽著幸村的手,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
「蓮二,真的很謝謝你。」幸村說。
「有了這些證據,校方想過度維護也不能了。既然你是當事人,我想還是給你過目比較好。」
柳將資料遞到幸村手上。趁著幸村翻閱之時,轉頭對真田道:
「弦一郎一定還沒聽說,精市今天早上的事。」
「什麼?難不成那人又來找你麻煩了?!」
「不,不是。是精市把人過肩摔了。」柳語尾帶笑。
「什麼……?」
今天一早幸村首先被叫去校長室談話,柳也跟了過去,哪知在門口就遇到那人在校長室外候著,似乎是更早之前被叫去的。
「哼,反正我爸捐給學校不少錢,他們也沒法拿我怎麼樣……!還有那個真田……那個真田……」
那人仍對那時真田的野性狀態心有餘悸:
「反正都給我小心點……!要比勢力我爸也沒在怕,敢弄我絕對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柳睜眼,透著對那人毫無悔意大言不慚的怒意。
一旁的幸村只是沉默,卻突然走向前,抓住那人手腕竟一頓過肩摔──。
磅地重摔在地,那人還一臉懵然,幸村又將人抓立站起。
「你要是敢動真田一根汗毛,」
幸村揚起平靜如水的面孔,輕指一撥他肩上的砂石子:
「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那人顫慄。這話語氣平和,卻沒有一絲溫度。又想起真田弦一郎那黑色似的氣場,如果說他的氣場是暗黑的漩渦,那幸村精市就是冷不可測的幽靜深淵。
那人全身打起冷顫。
他顫抖著逃離現場。
柳將今早之事一五一十告訴真田。
「幸村,你還對他過肩摔啊?」
「你爺爺教的,學以致用嘛,還滿好用的。」
幸村笑道,這還是在他前幾週去真田家時真田爺爺教的。沒料這麼快就有用武之地。
「你不是說不要理會這種人?」
「所以我沒理他啊。」
是直接算帳。
「他如果要動我,直衝我來我都不怕。他不值得你出手。」
幸村拉過他的手:
「也不值得你出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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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寫寫看真田暴走的樣子,還有只有他能制止田的幸村很帥不是嗎?
關於野性狀態:
如果伴侶或他們正在追求的人處於危險之中,那麼alpha可能激起野性狀態對自己的omega進行保護。
平息野性狀態下alpha的方法:
10000%確定他的伴侶或孩子是安全的。
10000%他的領地是安全的。
需要過量他的伴侶的氣味或肌膚接觸。
與威脅他的alpha分開,但比較不能有效地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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