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楓生日】語言

　　暮楓生日賀文∥語言∥文‧秦凝風
　　　　　　　　　火影當代 × 配對鼬與 × 性向ＢＧ







語言（全）




再度面對火影大人的面容刻劃深沉歲月沒有半點遺失，夏日夕暮狂妄地破窗染了滿地殷紅。



那年她十二歲。

× × × ×

那大概不算是個禮物吧？她嘆了口氣。
若非如此，那她的人生也未免太可悲了。

倏地她回頭。

「姊姊在想什麼？」
不若孩子清澄的笑容，一如她年齡般稚嫩的右手撐著不相襯的捲軸，另一手環在胸前抱著近等於身高的刀。髮絲同眼瞳烏黑如墨如夜空，她有個很適合她的名字。
「……天天啊，」頓了頓，她為了該給的回答而微微歪了頭。
「找我做什麼？」
顯然天天認為那是個不必要的問題，那笑像是在水潭中丟了顆石子向外泛起漣漪，逐漸擴散。
「希姊姊答應過陪我修練的。」

「……這樣？」
她提起嘴角，敷衍似的乾笑幾聲。
「對。不能反悔。」
「……」



天天從來不是個能讓人隨意處置的孩子，她知道。而那小女孩正用同樣的盈盈笑容望著自己。……逼地她不得不再嘆口氣。
「知道了，走吧。」

天天的笑容才總算令她踏實了些。


她一直覺得那不是個好名字，卻又別無他法。縱然不是個好名字，但那還是她的名字啊。就算原本並不是。
所以有人叫了那個名字，她就必須做出回應……儘管那充其量，字彙罷了。
「與希，不要發呆……說了幾次啦？」
「抱歉，火影大人。」
女孩頜首。將視線凝在對方蒼老而不失慈愛的面上。在那裡多了點笑意，像因為眼前的小小孩為了吃糖伸長手的動作而笑。同樣看著她的眼因時間而混濁卻無可避免透出智慧，並非她本身涵蓋太多事物的無聲。
扣除出神而分心漏掉的部份，她還是很清楚火影大人來這近郊破公寓的理由。
如今那同往昔般給予她許多又許多的那人淡然糾結起斑白的眉心，有意詢問似的不知所措──雖然那只是與希自己的感覺。
「……妳懷疑我的決定嗎？」

玄色瞳仁倏地放大。
屋外斜陽赤色如在所經之處抹了把血，穿透桌前的窗傾在木質地板上，又溢滿了與希整齊的面容。她正面對的老人，如今像只沾染塵土的布偶滾落河邊，孤獨若在害怕什麼。
這話令與希詫異，隨後她笑了起來回了句沒有這回事。

反正，懂不了的。

『溝通不一定要有相同的世界，卻必須擁有相同的語言』
不然，怎麼說都不會懂的。
雖然當初就有了此般覺悟，木葉，竟然是這麼突顯自己的格格不入。她才知道，原來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在個充滿歡笑的地方平靜的活下去……怎麼在那之前都不知道，活在快樂的地方也要有天賦的……？
她的想法從來就沒有彰顯出來的一天，在浮上檯面之前就被自身意識極度摧殘到什麼也不剩的片段，脆弱，墜落。
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沒有相同的語言，她在這是否就無法是個完整的人？
輾轉流落到木葉──即便原本就這麼打算，那也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她還小……也或許在這樣的世界裡已不算小了，以成為忍者為由，尋求個歸屬似的一個人留了下來。天天是住在附近的孩子，雖說是孩子也不過和她差了三四歲罷，可以算是她近郊的住處裡唯一個客人。
她嘆了口氣。看來答案是肯定的，她清楚。而更令人沮喪的無非是「她無法成為個完整的人」這事實。畢竟她早就放棄了學會這種語言的權利，輕言放棄總是比勉強自己做什麼來的輕鬆。
大概了解不了……建立在相同價值觀上這群人相同的語言。
所以……她不能跟哪個人有同樣程度的溝通吧？又或者，能跟她溝通的人在這一定也是異類。她自嘲的笑了笑。
與其說是別人不去了解她，不如說她放棄了讓別人了解的權利。沒有共通點的惶恐與過客般鮮明而格格不入的記憶相乘加諸，造就了真實的沒有歸屬的孤獨感與容納自己的城市此般不協調。

那麼，她也不過是個旅者吧？

不知不覺間儼然成了她的習慣，就這麼坐在什麼都沒有的桌前想東想西任憑時間流去……明明，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哪……她苦笑著。
苦澀的思緒掠住心頭，恍若擰出血來的疼痛。握十的雙手又絞緊了些，而這些都映在那雙未經世事卻略懂什麼的眸中。


「……希姊姊要當暗部了……？」
「──！」深而清澈的瞳孔略略放大顯出她的驚詫，在責備自己連個孩子的氣息都沒發現後理解到的話讓她稍稍冷卻了下來，伴著些許迷惘她轉向正對著窗戶的空白的桌面。
一副面具事不關己似的靜置於中央。

「……啊……嗯。是啊，大概吧……」
待腦中機能稍做回復她才想起，片刻前火影大人就這麼把面具交給了她，沒有任何說服任何勸戒，亦沒有勉強。而自己卻默默的把那收下了，或許，只是不想讓那幫助自己甚多的人感到失望吧？雖然她想火影大人應該是隱隱約約感覺到她自認不屬於這地的矛盾了……所以，才給她這麼多的時間，不只是準備，甚至似有若無的給了她拒絕的機會。
這樣的想法一瞬閃過，模稜兩可的回答似乎並不足以讓天天察覺其中苦悶，因為那女孩只綻了個燦爛的笑容。
「那，為了慶祝，希姊姊就跟我去玩吧！」


「……啊？」

× × × ×

暈染開的豔紅像打翻的墨水，染了窗外門內。
他微微鎖眉，不是為了讓對方注意到而不過是表達自己淡然的不滿。
但顯然那份情感傳到了眼前那老人的眼裡，他笑了起來。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替你找了個能幹的幫手，只等她點頭了。只是要跟你說這件事而已……年紀算跟你差不多吧？嗯……應該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眉心這才鬆開。他的兩個反應並不是為了火影話中的內容，只是急欲聽到離開的指示而已。
今天的空閒，應該是為了那總愛跟著自己的孩子而留下。




「嗯……」
這個，不算是慶祝吧？
只是變相的要我帶她出來玩而已……


冷汗涔涔，與希自認倒楣。她早該想到天天不可能這麼單純的想幫自己慶祝（←姑且稱為慶祝的話）……但是這些金魚和氣球是怎麼回事？眼前的小孩甚至沾沾自喜的在吃第十五支棉花糖！這個看起來像廟會但是前幾年都沒看過的疑似慶典的東西是什麼時候搞出來的啊！！？

放棄把心裡的話吶喊出來的衝動，以停下腳步再原地狠狠握拳的動作硬把話趕回肚子裡，她死心的掏出錢包走向正對著自己揮手的天天，大大哀嘆荷包大概不只是縮水可以了事的。

她一向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活動。在她還可以記憶的那個地方便是如此，那可以說是天性吧？至少不是木葉的影響，可稱之為母親的人曾對這點感到訝異，她本身卻是對別人喜歡慶典這事感到怪異。無法互相理解大概就這麼回事。

到底得到了什麼？她多次問過母親，那人亦多次語塞。
難道不會覺得孤獨嗎？究竟在那樣的過程中，一個人感覺到的喜悅和孤寂何者更甚？至少對與希而言，身處人群中卻依舊孓然一身的不安感遠大過群居動物的本性。每每週遭一切像被漂白的迅速褪去，互相寒喧人聲嘈雜被分割似的不真實，空洞，隔絕在與他人之間淡然的違和感……如果把自己當個旁觀者，感覺就差不多是這樣吧？似是置身其中，卻又不屬於──
瞬間她有點理解了。
那種心得。雖然還來不及抓住那絲想法，但隨之而來的喜悅卻淡淡襲上心頭。儘管其中包含了許多苦澀，她清楚，自己始終是不適合的。



何妨？

……其實這樣也不錯吧。她想開似的微笑。



「希姊姊我要這個！」
與希情不自禁的開懷微笑在花費三秒鐘看清了天天所指的方向後遁逃的無影無蹤。
怎麼指都行。指那個看起來像暗部面具的東西就算了，指那個不遠處在賣面具的攤販就算了，拜託妳不要指到別人家小弟手上那無辜的動物面具還巴著人家不放啦……
那個小弟……姑且這麼說，看來就比與希小了不知道多少，眼瞳中除了濃厚的墨色更有些無可言喻的清澄美感，天真卻不若一般孩子的單純──聰明，可以這麼說吧？也或許就是這份聰穎令他的瞳仁看來並不是簡單的黑。當然，現在這雙所謂聰明的眼睛透出疑問在天天燦爛的笑容和他抓著自己的手上遊走，再聰明總會不知所措，況且那是與希自己一廂情願的印象。
而與希領悟到的重點是，那孩子旁邊站了個兄字輩的老成少年。

「對不起啊，這個──天天，放開人家啦。」總之，說句對不起總不會錯的。與希臉上寫滿尷尬，露出的無奈笑容就像個媽媽帶小孩，順手拉掉天天抓著那孩子的手。前面那句像是對那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哥哥說的，後面則像喃喃自語的教訓自家小孩。

賢妻良母。
如果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有在想些什麼的話，大概也就是類似的字詞吧。

「不會。」冷靜的字句來自那哥哥的嘴裡，薄唇吐露的字彙清晰又多了種簡潔美感。第一次正視他的與希淡淡的集中了注意，直到雙方微微點頭示意並各自逆行後才又整理般的稍作回想。
那雙眼。

與希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或者為什麼會被自己注意到，或許是淺意識中妄為的替那樣眼神做了註解，那並不是會在這個地方出現的眼神，與自己些許雷同的，淡淡的違和感。有點熟悉，或該說是有點哀傷。


……似乎不只。還有點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就是那點令自己不能輕易的對他做出解釋吧。
真是個奇怪的人。與希略帶笑的想著，她從來沒有在木葉遇過對她來說這麼有意思的人，或著解釋為稍嫌牽強的同理心也行吧？究竟什麼人和自己一樣沒有快樂的天份呢？竟然會來到木葉，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過客吧……
嗯？
瞬時，她轉頭，一種奇異的不安掠住心頭，雙眼尋找。
想當然那兩抹影子早已隱沒在人群中，連些許輪廓都描繪不出來。


「……」
真是的，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執著的？還是算了吧。
那個眼神的所有者來自的地方，也沒什麼需要再證明的吧？
──宇智波家的家紋。


「希姊姊？」伸手拉了拉與希的袖子，天天這才喚醒分神而停下腳步的與希。
「……嗯，沒事。回家吧。」
在天天半帶著的動物面具上頓了一下，她牽起天天的手。
不對自己做出的決定反悔。絕不。





× × × ×


那麼，今天開始妳就是暗部的一員了。火影如是說，對那名少年微微頜首。


「宇智波鼬。」
「……嫕妍與希。」


再度面對火影大人的面容刻劃深沉歲月沒有半點遺失，夏日夕暮狂妄地破窗染了滿地殷紅。



那年她十二歲。


──六月二十一日。
嫕妍與希和宇智波鼬第一次見面。

　　　　　　　　　　　　　　　　　　　　　　　　　　　　　　＜END＞



AFTER

無奈啊無奈，我就是交不出個好東西來嘛，所以對此有所怨言的話，請不要找我（逃）
嗯嗯，怎麼說呢，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寫創角？（其實很久以前就確定了可是一直沒有寫）只是剛好他是第一篇又是賀文所以可能有人會看不懂啦（嘆）
詳情（？）我會寫一篇......或許可能大概是長篇的（千萬不要覺得它會有多長！）鼬創，就叫做雨顏啦（這就是離題標題的由來）
至於無法接受的孩子（？）就請乖乖的點離吧～（笑）
很歡迎大家給我點意見......因為這畢竟是第一次這麼寫會有點奇怪就是了（鬼臉）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