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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師推著移動式病床，將躲在被窩裡的我，如禮物般送到他手上。麻醉未退的我彷彿續攤整晚，醉酒後不斷地想找人說話，智力退回五歲孩童，心中世界和平，且美好。

「我覺得妳現在有點ㄎㄧㄤ。」

我們像約好遠足的孩子，他不知道在目的地等待了多久，而我姍姍來遲，囅然而笑。不知道是不是量子產生了作用，護理師離開後，我吃著他早備好，兩天前我內心遺憾沒吃成的麥當勞雞塊，然後在他懷裡入睡。

「我們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時間。」

「妳會很快膩嗎？」

「我不會。」

可是我害怕失去。

嗅覺和味覺一直是我記憶的方式，他像個白色天使，不過天使究竟是什麼味道；親吻的氣息有草地上隱隱飄散的蘋果清香，像最平凡的比利時蓮花脆餅，淡薄又無所不在。

如果可以，我想每天吃他做的晚餐，濕度剛好的海苔飯糰、鹹口味青菜、醃製整晚的愛心雞胸肉。醫院的餐點枯燥乏味，但在他忙裡忙外打理和陪伴下，多了一頓飯該有的溫度，和情味。

「你怎麼這麼好。」這樣的話從來不在我的人生台詞裡，但此刻的我卻忍不住擁抱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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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到要吃什麼嗎？」

「我怕妳會餓。」

我停下來，在他眼裡看見自己，才明白：原來是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