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主僕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但對他這位即將邁入二十五歲的男人卻顯得毫無意義。
他抓著蓬頭的亂髮，有些疲倦的刷完了牙，用著冰水洗著臉，想讓自己清醒些。慣例的走下樓去拿定的報紙，卻意外的從自家信箱中發現一封從美國寄來的信。
有些詫異的看著上面的寄件人姓名，已經將近九年的時間嘗試別讓自己想起那個人的名字和長相，但就在快忘記自己曾經有個無法了結的記憶時，這個男人又出現了。啊，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任性。

開心的時候就把自己捧的高高的，想離開的時候卻又不留一點情面。可自己卻還是跟個癡情的小狗狗般，老是在內心期望主人能回來看看自己。

就算知道他總有一天還是會走。
兩隻手緊緊的抓著信件的兩角，無法克制的顫慄著，直到信封被自己抓破了，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撕開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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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心煩氣躁的關係，江均覺得自己重頭頂到腳指頭都在發著熱，明明就是溫煦的四月天，他卻覺得像火燒般難耐。

刺眼的光芒照得他難過的瞇起眼來，卻不肯將視線移開萬里無雲的碧藍天空。
淡淡的玫瑰花香隨風飄了過來。是楚楚的味道。
他就像玫瑰花一樣豔麗，明明知道他的身上滿是鋒利的尖針，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因為他散發出的美麗而靠近。就像被扎的體無完膚，也還是想靠近。

自從國二上的時後他被前女友甩了，楚楚就開始經常的拉著他的手或胳臂到處亂竄。
使得江均一向不笨的腦袋也開始混沌起來。好像只要遇到楚楚，不管做甚麼都會變的不靈活。

楚楚老是對自己忽冷忽熱的，雖然這樣很讓人受不了。但只要他對自己好一點，就會忘記從前那些刺耳的言語。

印象裡頭，當楚楚聽到他有女朋友的時後，他給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輕藐，好像在說著：「像你這種人也配愛人嗎。」

確實他也說過這種話。

楚楚老是任性的拉者他到處亂跑、上課遲到、翹課等。

就算自己喊者手被拉的好痛，叫他停下腳步等等，他還是一樣一直往前走，手上握者的力道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

一路經過樓梯、走廊、操場一直到後校門，楚楚的那完美的嘴唇弧度一直沒有變過，他從容不迫的和每個遇見的主任和老師打招呼，每一個人都像是被楚楚施了魔法一樣，連前一秒還在教室氣呼呼罵人然後受不了衝出來的女老師看見他都馬上變的笑容可掬。

有許有些人天生就是有那種魅力，像楚楚那樣。
高不可攀得令人感到過份。

江均看著已經爬上學校不高的圍牆的楚楚，有些顫抖的問著：「我們要去哪裡呢？」要是被父親知道就完了，會被打個半死的。
「不知道，反正你快點就對了。」楚楚跳下圍牆，在外頭催促著江均，急得連粗話都罵了出來。

江均握緊發著冷汗的手心，皺起眉打算一鼓作氣的翻過這道老舊的牆面，踩著兩塊以前的學生放的紅磚，好不容易到了上頭的時後卻不敢下來。
雙腳劇烈抖動得連站起來都沒辦法，他蹲在那兒，雙手緊緊的抓著牆。

「你到底要不要下來啊？」楚楚的臉色不太耐煩，可是看見江均害怕得快要流出眼淚般可憐，他竟然有些憐憫的感覺。他不悅的「嘖」了一聲，表情無奈，卻還是張開雙臂說：「我會接住你的。」

可江均卻依舊蹲在那裡，過了不久後才緩緩的站起來，其實自己還是有點怕會被騙，雖然不高可是摔下去還是會受傷的。

「快點啦，你要是在不下來我以後都不跟你說話！」楚楚將手臂伸得更直，好像在說著「相信我。」

他慢慢的站起來，眼睛一閉跳了下去，感覺到還是摔在了地上，但卻不怎麼疼。
睜開眼睛差點沒被那給自己壓在身下的楚楚恐怖的表情給嚇死，雖然站起身子之後楚楚劈頭就是罵他一連串的髒字，可是卻依舊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牽著他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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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翹課之後他就經常拉著自己的手到處跑，但最常去的地方還是頂樓。
江均一直很納悶，楚楚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打開頂樓那被鎖上的門，不過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楚楚總是有辦法做出許多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江均在心裡面清楚的知道楚楚只是把自己當玩具一樣抓著玩，孩子心的隨心所欲命令他做東做西，他走到哪自己就一定要跟到哪。
縱使這些事情都讓江均覺得違背自己的良心，但是年少輕狂，越是不該做的事情做起來就特別的得心應手，也格外得意。

國三的時候楚楚學會了抽菸，他說現在才嚐到菸味已經太晚了，要是能有人早一些讓他發現原來吸菸真的可以忘憂就太好了。
那種清清淡淡的香煙飄進江均的鼻子裡，讓他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剛開始有些呼吸困難，但不知不覺他也漸漸愛上這種味道，那些盤桓在楚楚身邊，虛無飄渺的味道。讓他分不清，究竟是那菸味迷人，還是楚楚的味道讓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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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樣的如大海般捉摩不定。
卻又時常在四周只有黑暗的時候給予他一絲的光芒。
總是希望著能在什麼時後跟上誰的腳步，卻又在抬起頭時發現他依舊遙遠。

楚楚沒做錯什麼，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他的誰。
況且，這樣是不對的。
那裡不對他也說不清楚，反正每個人都說他這樣的感情是不對的不正常的。他也只能暗暗的將這些話收下來。
然後乖乖的交個女朋友，卻又經常莫名其妙的被甩掉。
縱使他從來沒對她們真心，但一直被丟掉的感覺，就連木頭做的娃娃都會皺眉難過。

整張臉五官全皺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要是楚楚在的話一定又會被罵的。

有些人說不上來是哪裡好，明明就有太多比他對自己還要好的人。

可是卻還是只想追隨者他的腳步他的目光，在心理淡淡的期望，哪天他能轉過頭來看自己一眼，對自己說聲早安。

雖然那個人對自己比誰都還要任性和自私。

信裡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一看就知道，是他的語氣。

『情人節快樂。

　我明年就要訂婚了，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時間過的真快呢，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笨。』

人的感情可以很甜蜜，也可以很慘忍。對於自己所愛的所不愛的，都有很多的表達方式，看似雷同，但意義卻大相逕庭。

楚楚愛人的方式，江均永遠都搞不懂。

曾經以為自己很了解對方，但後來才發現那一切都只是自以為是。

眼淚早就被訓練的沒那麼輕易落下，畢竟自己也是個男人啊。

一個即將邁入二十五歲的男人。

而同樣在地球另一端的二十五歲的男人，明年即將要訂婚。

自己卻還傻傻的以為，總有一天孩子氣的奢望是會實現的。

他把信壓在木馬的裝飾品下，忽然想起昨天被老闆訓話的內容，那種罵人的語氣真的好像某人，明天上班應該又要被罵了。

江均一邊思考者生活上的瑣事，一邊微笑者打開衣櫃，將衣服一件一件的翻過，找尋適合婚禮場合穿的衣服。

ＥＮＤ

070310

ㄜㄜ上次寫這篇文章是08年的2月

過了兩年又五個月啊!!!!!!!!!!時間真的很快!!!!!!!!!!!!

其實我已經不打算管那個主題了啦(幹

然後我好想把手感找回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