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論壇──又是拜拜這件事

以前還得去老爺媽家那時，老爺媽時不時抱怨著，爬上四樓的神明廳時，總要先坐下來，喘好一會兒，才有辦法給祖先上香，更不用說節日要祭祀時，上下端東西把她累壞了！我聽了並不想搭腔，常說也是煩，反正說了長輩也不會聽，晚輩當然會跟長輩說，就做你做得到的，要不就拜簡單些，長輩認為得拜拜的那些時間點這麼多，也不可能每次晚輩都能回來幫忙，更何況那些時間點也不都是假日，眼下能解決的當然就是要長輩做自己能力範圍的那些，有時也會覺得長輩的眼光沒放遠些，要是對媳婦好一點，說不定還能得到額外的幫忙，可惜……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啥意義了……

前幾天跟老爺聊天說起，孩子還小那時，每個民俗節日都得回婆家，而這些節日幾乎都得拜拜，菜市場就在婆家隔壁巷子，婆婆出出入入好幾趟買菜，祭品都是婆婆自己煮的，光是三牲四果就要忙一早上，會在廚房幫忙的也只有我這個傭人媳婦，我知道婆婆就是想要一個幫傭接班，她也知道張羅這些很累人，她必須訓練出這個人來肩負這個責任，但我很想問她，妳都覺得累了，為什麼要讓另一個人也那麼累？祭祀這個任務這麼神聖，怎麼是我這個沒地位的二媳婦可以承擔的？還是就像韓劇演的，女人在廚房準備祭品忙得暈頭轉向，可要祭拜的時候，這些女人都得趕到屋外待著，只能由「尊貴」的男人祭祀，看著都覺得荒謬。還有就是，現在離婚率這麼高，婆婆能確定自己「欽點」的人選就一定能承接她這個任務？

最近娘家群組炸鍋，每次看到娘家群組的通知我都會心跳加速，總是有些狗屁倒灶的事，點不點開都掙扎，炸鍋的這件事是這樣的，弟弟住的房子是弟妹娘家買的，媽媽總是會考慮弟弟的難處，因為弟弟是獨生兒子，媽媽就想著以後祖先牌位也不可能請到媳婦的房子那邊，所以便跟同住的女兒商量要不把祖先牌位都挪去家廟供奉，但說到費用，弟弟說錢不夠，和媽媽竟然說要不從幾個兄弟姊妹要給父母的生活費裡支付，這下子也有幫她媽支付費用的外甥女超級不爽，寫了些不好聽的話，弟弟也不爽，他說他會出這筆錢，請其他人閉嘴……

真不想知道這些事情，我真的知道我不能對每個言行都有反應，可是這真的好傷人哪！從小到大，我爸媽最在意的就是能傳宗接代的他們的獨生兒子，一直以來被重男輕女的對待，我都只能告訴自己，其實弟弟也很可憐，以後父母祖先這些都要他承擔的話，現在我所受的差別待遇，我都會覺得是在還債，怎麼知道從半工半讀到現在我都年過半百了還是得出錢養父母，說實在的，我看到姊姊寫說我媽要從公費出這筆錢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應該對弟弟生氣，我氣的是我媽，妳總是心疼兒子多過女兒，而我看著手足之間互相怨懟實在傷心，都是受害者，感覺就是弱弱相殘，既悲哀又痛心……

時代在進步很快的，想到當時一心想將祭祀祖先的工作交給我的婆婆，不知道她當時有沒有想過我會「叛逃」，想要把棒子交出去卻沒有媳婦願意承接，當時的她沒有想過這麼軟弱可欺的二媳婦竟然會有了自己的思想讓她抓不住？！欸！可見現代連祭祀這件事情都得買保險嗎？

說到這個，我之前就在想，等搬家的事情搞定之後，好好想想買個生前契約保險，所以搬家事情搞定之後，就在幾個月前，我和老爺都買了生前契約保險，就是當事情發生時有人會來幫忙處理善後，基本的該有的都有，我會交代孩子其他多的都不必了，聽我朋友說，她處理父親後事那時，禮儀公司的人說應該給父親買好的衣服，那套要三萬塊，然後就這樣燒了，我是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我是覺得這是情感與金錢雙重勒索，老娘在世的時候都沒穿三萬塊的衣服了！所以我自己身上的話，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這樣牽制，反正就保單有的這樣辦便好了，保單就是後事統包（不包含塔位樹葬那些）還有一筆錢（依據保單額度幾十萬不等）補貼，我是覺得這保單很不錯，搞得我在想是不是應該開團團購了（並沒有嘿！）請洽詢妳的保險經紀嘿！

我是覺得我們這社會長輩的情緒勒索實在是太過了！像那個博愛座一樣，不舒服與體力不好也不是老人的專利，登出人生也不是只有老人，憑什麼萬事都要讓老人哪？照顧也是，為什麼就一定得要子女親力親為？就說照顧孩子吧！為了賺錢得把孩子送去給保母照顧，想要繼續工作發展自己，也是會請幼稚園安親班照顧孩子，這樣難道就是錯的嗎？

這種時代，連祭祀這件事情也得想起來放，如果長輩很在意自己身後有沒有人祭拜，與其寄望妳很討厭的媳婦，不如自己先想好怎樣比較萬無一失吧！但是我的疑惑是這樣的，婆婆對她的公婆有怨言，對小叔小嬸也多有埋怨，以後他們都會跟妳綁在一起，現在就讓妳不好過了，以後還要朝夕相處且天長地久，想想都覺得是鬼故事，不是嗎？之前聽一位小包商說起，某天他說要請假，因為他阿罵託夢給他爸爸，說被祖先欺負，要他們把她遷出來住，我是不是應該說給老爺媽參考一下，我並沒有要做這種後續服務的想法喔！妳要不要考慮考慮？

 知否裡，盛明蘭有句台詞是這樣的：「我這個人，對我好的，我會牢牢記得，就算豁出去性命，我也會報答人家的。」現代不像古代或者武俠劇裡生死搏殺，那般大條那麼壯烈，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義氣還是有的，我的閨密就算離婚了，她手機還是留有婆家的監視畫面，因為她會擔心前婆婆自己在家，所以想到就會開來看看，看老人家有沒有安好？都離婚了還關心前婆婆，那是因為她覺得以前老人家對她好，所以她還是願意關心前婆婆。

有時候會覺得長輩一直說晚輩要孝順，要有心意，我就問，長輩妳對晚輩就有心意？婆婆對媳婦沒有心意也沒有尊重，還妄想要媳婦對妳尊敬還有關愛，妳覺得有可能嗎？其實也不是時代的問題，感情這種事情要怎麼無中生有？而我們之間若沒有感情，祭祀這件事情就會變成例行公事，婆婆若是覺得這件事情對自己來說很重要，就應該好好安排自己，把這件事情交代給討厭妳的人，不覺得太冒險了嗎？

有人會勸人要跟父母婆婆和解，我真是不知道所謂的和解是什麼意思？要我在長輩面前沒意識的談笑風生我是做得到，但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呀？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很善良是因為我不希望他們要要求什麼的時候會想到我，該給的我會給，但是不要想起我，拜託！就說從和我媽翻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對母女之情感到混亂，如果這種傷心適用悲傷五階段的話，否認與隔離、憤怒、討價還價、沮喪、接受，我就是在前四個階段一直輪迴當中，始終無法接受，這是需要很長的療癒過程的，我要一邊療傷一邊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我覺得自己很不容易，就讓我按照自己的療程進行，倫理道德孝道不是解方，是加重症狀的壓力，大家都不按照正常的人倫綱常來對待他人，怎能期望他人能正常回應呢？

我也不知道婆婆想怎樣，把媳婦弄得不正常之後還想要婆媳關係能繼續下去，搞得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正常的了，就只能是跟著自己的心走吧！我是希望老爺媽自己想清楚，能自己安排自己我覺得是幸運的，想不清楚的話，以後晚輩怎麼方便怎麼做但卻不合妳的心意的話，也就那樣了吧！但想想，人生在世，想要買一塊地都不容易了，走了之後又何必佔據一個位置呢？我是這樣覺得的，其實我認為自己可以這樣想是很幸運的，為了未知的世界擔驚受怕，那不就辜負了今生的好時光了，妳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