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7 15:56:20Katle and Joe
夜行列車
日昨南下清水科元畫廊看展。在新烏日轉搭台鐵區間車。車廂規律的晃動和車輪碾過鐵軌的空隆聲，勾引起大學時代的旅途回憶。那時約五十來年前，家在豐原而就讀台北。每每從豐原搭車北上，或從台北搭車回家，一路上都是滿滿的旅人心情。這是怎樣的感覺呢？
當時不管南下北上，通常都是搭平快夜車。不但到達目的地時已是夜晚時分，上車時也往往車廂空蕩，乘客零落。這時隨著搖晃的車廂和車窗掠進的習習涼風，不免生出一種漂泊不定的流浪心境；離開一個固定的地方，前往另一個固定的生活地；一個是父母在的家鄉，一個是與同學師友的學習園地。在車上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幾個小時，當時卻覺得沿途漫漫，沒有一點著落的心思。無法定下神來思考任何事情。這時的心是虛的、空洞的，任時間和碎片思緒穿透。甚至可以說，旅途是沒有意義的一片空白。
那一段歲月便在兩地擺盪間度過。最後，好像在兩地都沒有留下什麼具體滿意的成就，留在記憶裡的唯有短暫卻綿長的浮游過程；一種無法定義、無法描述、無法錨定的過程，一個被抽繹出來的時空甬道，一段夢遊般如真似幻的生命真空，但又確切定義了生命某種難以言喻的切面；一如此刻，在生命的晚境，回想經過的一切 ⋯⋯。
願再回到那夜行列車的任何一個時段，重溫無可攀附的失落心境！
上一篇：我與帕米爾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