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こころ

2030/3/27 星期三

「最近，我的腦袋非常不靈光，看到向日葵才會想起頭，頭難道無法像那朵花那樣漂亮嗎？剛才在電梯裡也想起只有頭不能拿去清洗或修補。從頸上砍下，讓頭離開身體一下，像要洗的衣服一樣拿到大學附設醫院，請他們清洗一番。趁醫院洗腦修補換零件的時候，身體可以沉睡三天或一個禮拜，可以不必翻身做夢呀。」⋯⋯⋯
⋯⋯⋯在電車中幻想洗腦，確是事實。不過，他幻想的與其說是洗乾淨的腦，不如說是沉睡的軀體。沒有腦部的軀體一定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覺。的確是疲倦了。摘自川端康成《山之音》
昨天，就在我讀這一段時，神秘女子こころ推門進來，我本來應該先認出隨後進來的院長L。她那件江戶紫的匹田絞染外衣吸住我的目光，當她們尋人的兩對眼睛對向我的時候，我才認出原來是院長L母女。前兩次上山都沒能見到她女兒，十幾年沒見了，原本學生模樣的稚氣，已經歷練成優雅的神秘女子。
「書醫先生，這是我女兒心櫻。還認得出來嗎？」⋯⋯⋯「如果，只有她單獨一個人出現在我眼前，必然不認得。我會以為她是日本人。」
老人的「直白」習性需要為他創造一點「驚喜」，迎向活力。這是我們老人讀書會得出來的結論。所以她們串通好做弄我一番。
為了山上「老人讀書會」，L決定自己預先參加我的「鸚鵡螺號讀書會」。「鸚鵡螺號」是我所有「老人讀書會」的統一名稱。目前只有三艇「鸚鵡螺號」（新莊、松山、新竹），L決定參加新竹。她說是想模仿我的「遠行計畫」。跟館長M連絡時，M正在找一位以前「風信子青少年說讀書會」的成員，多年前搬到台北，M想說服她回鍋參加讀書會，可以順便接送我。巧合的是，她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心」，大學正好主修日文系。可惜，她有個阿茲海默症的媽媽無法脱身。⋯⋯⋯こころ這時巧妙出現，讓她們先享用這頓「驚喜」。沒有直白地告訴我，而是包裹後傳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