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05 12:57:39zoe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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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这台可笑的mp4，看着不断重复的画面。
这是你向世界宣布你要永远离开我的画面。
像从来没离开一般，
离开了。
它冲斥着你的味道。
烟草的味道。
结他的味道。
画面出现了一个发了疯的女人，不断旋转着。
她的歌声，无法形容般，咄咄逼人。
然后，劈头一瓶矿泉水，一个人被这疯女人摔下台。
疯掉的结他手，被台下的一枪，
毙了。
这个疯女人的世界，
到头了。
我的世界到头了。
从他倒下那一刻起，
到头了。

从那天起，
我昏迷了很久。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看到天上掉下了一个天使，
在我的面前，碎了。
就像一个脆弱的玻璃杯，碎成很多块。
血腥味一直逼近，
然后瞬间腐烂了。
再然后，又一个天使掉下来。
两个。
三个。
直到我醒来，那些天使掉落的画面才停下来。
永远定格。
就像你倒下那一刻。
在我身边倒下的那一刻。
我全身像裂开了。
血肉模糊。
完全无法忘记那一刻的痛。
现在我冷静地活着，替死去的人而活。
可是，活着的我患了一种病。
俗称：神经病。
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是无法说话。
可是，我还能像从前那样疯狂地唱。

只是，陪着我疯的人之中，
没有了你。
乐队找了别的结他手，
他是一个很安静的家伙。
只是，他很干净。
像天使。
我宁愿找回我那个男人。
在我眼里没有第二个比他更懂结他。
就象没有第二个比我更懂他一样。
这种懂得已入土为安，跟着我的记忆，
犹如从未消失般消失。

点起一支烟，你的最爱。
然后，让它们占领我的身体，夺去我的思想。
先停一停，然后再继续。
思绪变得混乱，想不到东西。
在烟雾中似乎看到了你，就象你在烟雾中看到我一样。
366天。
“每天都想你。”
这我从来都不喜欢的娇情话，
现在变成了我心声。
拿起手机：5：57am
我走进浴室，对着镜子，吐出烟圈。
一个耳光，
两个
三个
一直到烟雾消失。
此时，我的脸肿了一边，手也没有知觉了。怎么会不痛呢？
“你的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我的就是你的？
也许是你连我都带走了吧。
要不然我怎么会不痛？
走出浴室，
我找出我最爱的那件红色纺纱裙，
穿上。
对着镜子。
又是一个耳光：婊子。

出了门，发现地都是湿的。
在我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下过雨。
因为我很怕雨，它让我无所适从，
让我很想回到童年里，替我的父母死去。
所以，我们的公寓没有窗户。
每次出门前，你都会看看天气，
如果下雨了，你会取消所有活动。
今天，雨停了。
是你怕我伤心嘛？
一直走，然后停下。
2883步。
是你告诉我的，
从家到我们从前一起上过的中学，
以我的脚步，要用2883步。
我看着安静的学校。
想起曾经安静的我们。
“你有想过唱歌么？”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的话。
我并没有回答，只觉得脸上发热，
然后继续看我的杂志。
“做我女朋友，怎样？”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说的话。
不知道怎么，
那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我快疯了。
然后，我答应了。
一个一句话都没有跟你说过的女生，
怎么会令你有这样的想法呢？
狠狠抽一口烟，什么都想不到了。
离开了这个校门，思绪一直没有离开。
想起你当时送我的手枪，
不久之前，它不见了。
我一直走，想起你拿着效果器和音箱，
我背着你心爱的结他。
“要是下一刻要我死掉我也愿意。”
要是下一刻要我死掉我也愿意。
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拿出手机，拨打那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号码。
“你好，我现在在忙，请留言。”
我还是说不了话。
可是我每天都会打过去，听听你的声音。
不知不觉，我走到事发地点。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知道你说过“好远呀。”
我丢下烟头，再点一支烟。
烟雾中，我又看到你了。
像天使一样，很干净。
你哭了？
怎么哭了？
我都没有哭，你这个离开了的人怎么哭了？
然后，我看到你举起枪。
一声巨响。
我倒下来。
天开始下雨。
你终于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