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第二章（四）

（四）

　　穆懷青一說完，兩人只見遠方一少年身穿破服，也進了青雲里，與穆懷青方進來時做同樣的事，替這些遊屍診視，但看他模樣似已非常熟練，也不見驚懼，觀之更像是在檢查這些人的狀態。

　　禹都玄正要尋那少年，忽聞一聲長笛吹響，遊屍如受感召，各個身軀詭異扭動抽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看到禹都玄、穆懷青，就朝二人拔腿奔來！

　　「怎麼回事！」

　　禹都玄撿起忘機，跑到穆懷青身後，穆懷青自腰間拔出一把短劍，反手而握，正是佩劍忘鋒。

　　青雲里眾人蜂擁而聚，禹都玄不願力戰，心念電轉，拉著穆懷青往上一跳，兩人躍到糧倉上方，只看這些居民在底下一一攀附著糧倉的牆壁，想爬上屋頂，卻徒勞無功，並彼此相爭相擠，混成一團，令人不忍卒睹。

　　遠方那少年見禹都玄穆懷青的窘況，正要飛奔而來，看似要相救，這時禹都玄身後卻竄入一道急喝：「兩位少俠快走！」

　　禹都玄一驚，與穆懷青同時回頭，一名頭戴黑色兜帽的男子，側臉紋著紋路，手持飛爪，顯然是勾攀上來的，男子急急說道：「兩位少俠請吧！這邊不方便說話，若遭那人追上，恐怕徒增禍端！」

　　禹都玄說道：「那少年是甚麼來歷？」

　　穆懷青說道：「這些遊屍都沒攻擊他，想必是一夥的了？」

　　男人飛快點頭：「是，兩位少俠快走，再遲就慢了！」

　　遠方聽那少年長嘯道：「一個都別跑了！」一面越跑越近。

　　禹都玄看向穆懷青，穆懷青卻沒見他，只是冷冷說道：「妳跳的坑，自己決定罷。」

　　禹都玄看了一眼神色略顯猙獰又窘迫的少年，思考半晌，轉頭對男子說：「帶我們走吧。」

　　男子說道：「跟緊了！」說罷，縱身下去，男子飛爪殺出一條小路，讓兩人尾隨其後，狂奔出逃。然而那少年卻緊追不捨，踏上糧倉，又一路尾隨他們的足跡，雖然追不大上，卻毫無被遠甩的跡象。

　　禹都玄問道：「怎麼辦？甩脫不掉啊。」

　　男子說道：「咱們已有三隊人為他所滅，這次已是有備而來，等等咱們有人接應的。」

　　但見那少年運足輕功，神色堅決，腳步越奔越快，已快要趕上，這時兩旁猛然如江水傾瀉，鐵鍊橫鎖而出，硬生生攔截並網下了少年前進的腳步；少年一頭栽入鐵鍊網陣之中，發出好大一個哀號聲。

　　「啊──你們這群禽獸───」

　　少年遭到鐵網包覆，禹都玄三人持續前進，問道：「人已攔截，能不能請閣下跟我們告知方才青雲里的情況？」

　　男子引兩人到林中一處靜僻所在，稍作歇息，然後說道：「那些人是吃了最近流於民間，極為盛行的一種仙藥，『樂瓊華』。服下樂瓊華能使人進入極樂之境，有如登仙，這藥方改易自從前修道人用來增長修為的金羅丹，最早是由葛仙翁所煉。」

　　「樂瓊華……」禹都玄問道：「這藥到底是誰流到民間的？好生歹毒！」

　　男子正要回答，卻又聞少年長喝震天價響，旋即又是幾聲哀號傳來，男子眼神遲疑，穆懷青卻說了：「咱們快走，帶我們到你們現在最安全的地方。越快越好。」

　　男子頷首，勾飛爪而起，兩人尾隨其後，只怕又被那少年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