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喋血 48

「看你倆這模樣就想到我以前的樣子。阿偉，再過二十分鐘就抵達目的地，開始準備吧。」卡迪科看著已漸漸接近全黑夜空說。

留下其他三人在甲板上，獨自返回臥艙的佛朗斯拉開裝載著一系列潛水器材的行李袋，俐落的穿上緊身的泳褲，再拉上緊束著身體的潛水服。整理好貼身的潛水服後佛朗斯把微型潛水電腦，又稱個人減壓電腦戴在右腕，衛星定位儀戴在左腕。兩包浮袋和裝載袋紮的緊緊的各繫在潛水背心的左右。訊號釋放器纏在右腕的微型潛水電腦上方。強力手電筒和專為深潛安全設計開發的EEZYCUT TRILOBITE （E.C.T.）緊急切割器用D型掛勾繫在胸前及手處。那把在潛水店馬克堅持要為佛朗斯購買的鋒利潛水刀繫在右大腿上。

看著佛朗斯專心致致的對身上每樣裝備都一再又檢視過三遍的芮把兩個氧氣筒和繫著浮袋的潛水背心遞給甲板上接應的馬克和麥後為佛朗斯拿著潛水必用的面罩和蛙蹼也來到甲板上。

冷冷的海風中為佛朗斯戴上面罩的芮湊在佛朗斯的耳邊問：「嗯…Are you good，babe？」

透過面罩看著芮清徹又緊張的雙眼，佛朗斯點了點頭：「Yup！I’m good。」

「我會一直在這等你上來。」芮說完緊緊的抓著佛朗斯，然後輕輕的隔著緊包著對方頭部的潛水服，帶點害羞又帶點無畏的親了親佛朗斯的臉頰。

看著被冰冷海風吹的雙頰通紅，秀髮飛舞的芮，扯離了一下面罩好讓對方聽到自己的話，佛朗斯：「這冷，回艙去。Okay？」

佛朗斯沒有機會等到芮的答覆，等到的卻是卡迪科在撲面海風裡的話：「好啦，小別勝新婚啦。再過十二分鐘就抵達目的地。現在我開始減速，在你下水前一秒我會關掉馬達，等到你進水後四秒後再啟動。這樣一來就算對方透過聲納系統監聽也不會覺察我們的船有停下過的跡象。你上到水面的時候記得用特製的手電筒給我們訊號。OK？」

「如果我找到貨，我會把貨裝在浮袋再用我所帶的繩索繫著。記著，當我一回到船上後你們就扯動繩索，但不要開啟馬達，我怕太大的扯動會引起浮袋之間發生糾纏在一起的現象發生。」

「明白。麥，你跟馬克幫他穿上潛水背心和氧氣瓶。」卡迪科說。

再一次檢視了氧瓶的氧壓，穿上潛水背心的佛朗斯調教了一下肩膀帶的鬆緊以確定可以輕易的觸摸到背後控制氧瓶氣壓的閥門。深吸了幾口口中氧氣筒的氧氣，滿意後拿去氧氣筒，說：「一切就緒。」

看著駕駛台上的航海導航儀，卡迪科報出時間：「我們按預定航線準時抵達目的地。三分鐘後開始倒數。」

佛朗斯又再一次謹慎的檢視著身上的各種潛水裝置。

當卡迪科傳來「一分鐘！」的報時，芮一把靠到佛朗斯的身前，輕輕的把佛朗斯含在口中的氧氣管拿開，深深的吸著對方口中純氧，嘰咕著說：「You be cool，babe。I will always stand by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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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秒後，麥和馬克一人一邊的扶著佛朗斯站穩在面向漆黑海洋，背靠海岸線的甲板上。佛朗斯從面罩後可以看到遠方幾艘船隻上一閃一閃的桅燈。

「十秒後關掉馬達。8，7，6，5，4，3，2，Go！」

手握著Genesis水下推進器，佛朗斯把下顎靠貼著自己的喉部以保護進水一刻的撞擊力，然後往前一跨，下一刻已投進了漆黑的海浪。讓身體慢慢下沉再放鬆著浮上海面，看著機動帆悄無聲息的滑離自己。

聽著馬達再次啟動的聲響，在頭上月影的照射下，芮熟悉的聲音和揮手在甲板上傳來：「記得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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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的裝備檢視又跟水下的裝備檢視不一樣。很多時候裝備會被進水一刻的撞擊力破壞。所以佛朗斯還是以防萬一的在半浮沉下用手摸索著裝備的安全。一切就緒後他看了看腕上的潛水電腦螢幕，這次他選擇了指南針的功能。他發現沉貨的地點是位於自己往西的方向。依靠著導航系統的導引，手上的水下推進器以每分鐘二百呎的速度開始推進。就算是強橫的推進力，航線在海浪的推動下還是時不時出現偏移的狀況，半露在海面上推進的佛朗斯一邊隨時檢視著導航位置一邊矯正著航線的路線。十分鐘後他停止了推進，加了一點氣進潛水背心裡以增加浮力好讓自己可以把身體周邊的一切看得更清楚，附近沒有一艘的船。檢視著腕上的定位顯示，佛朗斯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他的航線往北偏移了幾百公尺，再次啟動推進器，這次他如願的來到離沉貨地點不超出十五尺差距的範圍。用蛙蹼潛游了過去，再用兩分鐘的時間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和計算著，那批海洛英就在自己的下方。如果沒有遇上強大的暗湧，他會在呈單橫的沉貨位置上往下深潛一百尺的距離。慢慢的把潛水背心賴以上浮的氣壓釋出，他開始往下潛，沒有遇上暗湧的下潛超過了一百尺的深度，一百二十，感到輕微的氮醉。不是大問題。一百三十，佛朗斯開始看到輕微的昏昡。佛朗斯停了下來，在水裡盤旋著用手電筒往下照，什麼都看不到，再下潛了一下，還是漆黑一片，再一次下潛，這次在手電筒強烈的照明下他看到佈滿淤泥的海底下是灰濛濛的一片。在海底底部又再盤旋著，佛朗斯甩動著訊號釋放器的通訊棒。沒有該有的紅色LED閃亮。

什麼狗屎垃圾！

加大力度的又甩了一下，這次LED終於閃了。佛朗斯在海底底部上方俯視著，在自己左手邊的下方，透過厚厚的淤泥亮起了銀白的亮點！慢慢的往亮點潛了過去，越是靠近，亮點專為了更亮的光。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一直往後伸延無數的亮光！

用戴上手套的手抹去海床下蓋在亮光上的淤泥，黑色的PVC管的兩頭各繫著作沉貨用的鉛製的重物和發出亮光的訊號接收器。哇，就一根PVC裡的海洛英容量就可以夠幾百個癮君子喪命，但是在漆黑的大西洋海底下獨自一人的找到它們還是為佛朗斯帶來了一絲成就感…收起自己是不是有病的心態，佛朗斯拿起攜帶的浮袋和裝載袋，然後把PVC塞進了裝載袋，然後又是一根，再多可怕浮袋沒法負荷了。佛朗斯把六根PVC裝好後把浮袋充了氣，扯了扯連接裝載袋和浮袋的穩固度，第一個浮袋在氣壓的拉扯中準備要上升了。佛朗斯拿起了第二個浮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有點不受控制的感覺，他明白這表示著什麼：腕上潛水電腦顯示著自己已呆在海裡超過十六分鐘後引起的氮醉。帶著醺醺的感覺，佛朗斯感覺到一切都像花灑頭關上後滴下的水珠一樣的緩慢。他在心裡做了個算數題：（3+3）x 2。答案是…12？還是18？不，是12才對。3+3是6再乘2！不是3乘3！還可以。佛朗斯又裝了六根PVC後又做了數學題：（1+3）x 3。大概用了近二十秒佛朗斯發現9是錯誤的答案。這次電腦顯示他已在水底停留了超過二十五分鐘。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