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 S (2)

周四晚上八點為了查理，專程到STT幫他老師Sarah當翻譯。結果遭查理的媽放鴿子、白跑一趟。 

當我走進學校reception時，Gael、Peggy和Caroline看到我，開玩笑地說:”Here comes the good lady.”我回說:”I will do my best.”但Gael隨即說了句:”I won’t be surprised if she does not show up.” 想不到，真被她言中! Sarah和我在教室裡等了快五分鐘不見她人影，受校長Janice所託調查周五之謎的Peggy也加入等待行列。十分鐘後，Peggy覺得查理的媽應該不會來了，決定回reception打電話問問看。這電話當然是由我打囉! 

這電話不打還好，一打還真讓人氣結。電話是查理媽接的。我問她知不知道今晚八點有Parent/Teacher Interview(因為她英文不好，所以我直接用國語問她)，她竟然說她知道，因為她晚下班，剛剛才到家，心想學校應該沒人了，所以就沒去(Gael後來說他媽根本是胡扯，可見查理的媽多令人感冒)。一副理所當然、毫不愧疚的口氣。我毫不客氣地告訴她，老師一直在等，因為查理在學校裡有些問題，需要和她當面溝通。她趕緊說她可以再約時間，其他晚上都行。我回說，今天晚上是學校特別安排的時段，平常老師不會這麼晚還留在學校等家長。電話那一端的她還想坳，一旁的Peggy連忙使個眼色要我快問她，上周五傍晚查理到底是如何回家的。 

原來，上周五大約下午五點鐘，照顧查理的人(此人一直不知是誰，和他們有何關係)發現他沒準時回家，好心的鄰居趕緊帶著查理他媽媽到學校，通報查理沒回家、不知到那去了，希望學校能幫忙找。當時Peggy還沒下班，一聽此事非同小可。除了一一打電話問查理班上同學，看看他是不是一時興起，私自決定到同學家玩；也打電話通知導師Sarah。已下班的Sarah立刻趕回學校和Peggy一起處理這事。結果差不多到了5:45至6:00左右，家裡說查理回家了。既然孩子已平安回家，查理的媽沒多說，且有語言溝通障礙，Peggy就沒多問。一場失蹤記暫時平和落幕。 

但到底查理去那裡了呢?中間發生了那些事?校方真的很想知道，尤其查理才七歲，又是Special Needs兒童，略有自閉傾向，學習、溝通都有障礙，平常就很難搞。只要稍微說話口氣重一點，他嘴就會閉得緊緊地，接著馬上掉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所以周一上班的時候，Peggy私下告訴我這件事，希望我能用查理熟悉的語言，從中探出些蛛絲馬跡。我趕緊找時間到查理班上，結果查理周一請病假，這病假還是拜託在同一站上車的同學幫忙請的，他媽根本不用打電話。找不到查理，自然就無法解謎。

周二，查理終於回學校上課了。孩子看起來好好地，若說身體不舒服，大概就只有流鼻水吧(其實他幾乎天天掛著兩行鼻涕，再用手抹來抹去)!導師Sarah想聽聽他怎麼說，但不想其他同學在旁搗亂，我只好把他帶到低年級的教材室慢慢問。這孩子和平常一樣，嘴閉得緊緊地，低著頭不敢看我。我好聲好氣地安撫他，中、英文交互地問，但無論怎麼問他就是不說，沒多久老招立即出現-掉眼淚。我觀察他的肢體語言，知道得換個方式，不然很難問清楚，只好和他玩YES/NO遊戲。我問問題，如果不對就搖頭，對就點頭。

我問他:[是男的a man送你回家?] 查理搖頭。

再問:[女的a woman送你回家?] 搖頭。

再問:[警察police送你回家?] 搖頭。

再問:[公車司機bus driver送你回家?] 點頭。

再問:[你一直坐在公車上 stay on the bus?] 點頭。

再問:[有沒有下車get off the bus？] 查理毫無反應。

再問:[記得看到什麼東西 see anything?到了那裡?] 查理不吭聲。

再問:[知道家裡電話、地址嗎?] 搖頭。

想再多問些，但不說就是不說，這回根本連點頭、搖頭都不願反應。我只能做他的反應猜測及拼湊他沒回家這段時間的行蹤。我猜，查理坐上公車(不是學校校車)後，就留在公車上，然後再搭公車回家。但中間這近三小時的時間他到底去了那裡，實在無法得知。我只能把我問到不算答案的答案告訴Peggy。Peggy覺得其中疑點重重。而我的直覺告訴我，查理知道自己做錯事，但不想挨罵，所以乾脆不說，看能不能躲得過。我實在無法從這孩子口中問出些什麼，連Sarah都認為不可置信。不過，我們一致認為，算這孩子運氣好，如果他在這三小時中遇到歹徒，後果無法想像。至少當晚他平安到家。但他媽是怎麼處理這次失蹤記，就暫且不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