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我死了！在2009年7月19號的一個星期日，午後車禍死了！用一千六百元埋葬了自己，沒有墓碑、沒有儀式，只有一些畫面。

那天下午，我沒想過自己會跌在地上，就像第一次學走路一樣，摔掉了靈魂，投胎了一次。經歷了一段時間，我只能藉著其他人，反應我的光芒，就像月球。

我給自己最後留下的訊息是「求救」。聯絡給任何可能給我幫助的人，報警、打回家、連絡姐姐，於是接通了。姐姐冷靜的指示，我就像應聲蟲，像第一次學說話，模仿起來了。

在衝撞的瞬間，我只留下一些片段，恐懼把記憶吃掉，好讓我不知道為什麼害怕，只是一直顫抖著，看不見腦海裡任何一絲風景，只能在大海裡飄零，拼命地想抓住一塊浮木，卻只是徒勞無功。

我將自己追撞死了！有些人生成為碎片，遺留在案發現場；有些傷害成為印記，帶到下一次生命。這就是生死，既無常又嚴格。

當手機響起，另一頭是父親熟悉溫暖的聲音傳來，刺破了恐懼，悲傷湧了出來，我好難過，好像冰封的心融化，就像是我第一次紅通通誕生一般大哭。只是我強忍著，一旦眼淚流出眼框，情緒會在身體裡尖叫，直到聾了。

接著母親的聲音傳來，情緒就站在懸崖，就快跌落淚海，那一瞬間我抓住自己，輕輕的耳語「別哭！我還在。」我不是孤軍奮戰，我還有自己。

傷口的血結痂了，疤痕會留給現在的我，我的過去濃縮成幾個紅色的傷口，直到縮口成為一道淡淡的痕跡，最後被時間堆疊到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