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

盤古開天以來
第一顆種子
灑落地了
而這種子
就是我

這時這地充滿洪荒的氛圍
而我還未替穹蒼
生出一個活躍的鼻子

雖然我初生的眼睛
對著這紅色的落日充滿好奇
但我還是不禁的為著
那以侵略為嗜好的岩漿納悶著
這些沒頭沒腦的火焰真可憐
它們缺乏熱戀的對象
這一整塊伸延萬里的
冷冷的冰冰的紫紫的
沒有神經的巨石
拒絕為這溫暖的抱擁
稍稍放棄一刻盲目

大地只是敷衍的吐出一口氣
但他總想不到
這一口悶氣
是那麼驚天動地

一個呵欠、一個煙圈
一個接一個的上升
上升到二十萬三十千里的高空
竟然化成一層通往天界的帷幕
也穩穩的保護著人間(儘管還未有人)

是數十億年前的往事吧！
反正我不大記得
一群天使感性的主持著
一個古老的典禮
他們的眼淚以和我一樣的
出身的方式
灑落
灑落在那紅紅的軟土
就是這樣
我回味著這一埸愛
宇宙首次體悟著生命
體悟著愛

有著生命，時間就從客觀脫變到主觀
我還不知時間是慢了還是快了
有了覺解的時間應該是越來越慢的
但我還是選擇飛快記憶的回捲吧！

隨著生命的狂喜
是成長的爆發

一顆種子
一根苗
一節幼嫩的樹枝

一米
三米
五米
三十米
一顆樹

一米
三米
五米
三十米
又一顆樹

一瞬間
翠綠的樹林
茂密的深綠
枯乾的灰黑，接著
翠綠的樹林
茂密的深綠
枯乾的灰黑

死亡，荒漠
重生，叢林

死亡，荒漠
重生，叢林


死亡，荒漠
重生，叢林
……

很累
很累就是這寸方死方生
是槃盤還是一種瑣碎？
反正我已太累，就不去問

請把我歸為一顆
放在亞馬遜森林的祭壇上
等待著一個沒有時間的等待
一種不清不醒不夢不覺的沈睡

20-1-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