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眼淚。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感性而容易流淚的人。年輕的時候還煽情地這樣寫著：時常抬頭望天，或許因為要阻止太容易流出的眼淚滑落。

可後來因為閱歷稍多了，也經驗了一些人少有的匪夷所思事情，淚腺總算萎縮老化，那些小說啊電影啊，較少讓我感動流淚了。彷彿什麼都比不過我身上發生過的這些那些。

但我仍舊很在意，看什麼小說或電影能令我心裡有什麼強烈的震撼，若能感動到流淚，似乎是一個很大的指標。

然而，這經驗在近幾年幾乎絕跡。

有次和朋友懷抱著準備好要流淚的心理準備，去看一部跟革命有關的電影。看那些壯士拋頭顱灑熱血，只為了一個不曉得是否光明燦爛的明天。我的朋友哭了，我唯一的一滴眼淚被硬擠出來，可最後都沒有成功滑下臉頰。

不是那麼容易因為國家感動的嗎你？我的朋友不可思議地大呼。

也看了那社會案件改編的黑白父女親情紀錄片，我的朋友仍舊大哭，我卻冷冷靜地。回頭還在課堂上跟學生說我注意到的，異於常人的點。因為無能為力改變的父親讓我非常不以為然，是命運作弄也好，是環境不允許也罷，但不管結果如何，即便令人心疼，可，這一切終究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誰。

扯遠了，其實我一開始要說的，是今天晚上看的一部電影，《歲月神偷》，騙走我大把大把的眼淚。我在闃黑的戲院裡，濕了一條厚手帕，還抱怨觀眾太多讓我無法痛哭失聲，隱忍的結果鼻塞耳朵也塞，根本不能呼吸。

可在這篇裡似乎已經不再適合談到這電影了。岔題太遠，是我最近的強項。

然而在書寫的過程中，我想到了，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意電影或小說能不能令我流淚？

曾經，在公佈欄上看自己的學期成績，知道因為貪看小說電視，貪玩又自以為科目腦筋不錯的結果，大學裡的小學不及格。擋修的結果我竟不能如期畢業。大二就注定延畢的命運，懊悔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我親愛的朋友在一旁安慰我，而我忘記他是不是和我有一樣的遭遇，他說，眼淚是要留給感動我們的人事物或者藝術的，絕不是浪費在這地方。

他堅定地說。或許他早已經忘記了，而我將這句睿智的話，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