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同心圓　中-1

前腳才剛踏出餐廳，左手腕就硬是被跩住，我吃疼的想要甩開卻奈何那力氣大的嚇人；耀凱鐵青著一張臉、眼睛危險的瞇起，嘴角輕挑的笑容退去只剩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蓄著。「黎紫姍！妳瘋了不成？商場上好多女人被他給毀了清白，這點還需要我多做說明嗎？」

我把落在遠處的視線調回耀凱身上，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憤怒至極的面容，「你倒是教訓起我來啦？」真是的怎麼能連生氣都好看呢？以往耀晨就算生氣也不會像耀凱現在這樣，好像鼻子、嘴巴都要冒出火焰般。

耀晨越是生氣，也就笑的越陰沉可怕；反觀耀凱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把怒氣表露無疑……果真，就算有相同的面貌，個性簡直南轅北轍。

但是他們在乎我的心情都是一樣那麼熱切急迫，把我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耀凱在看到我的眼淚後、臉色頓時緩了下來，思緒也跟著混亂了……

「別、別哭！抱歉，我不應該兇妳的。」耀凱手忙腳亂的擦拭我臉頰上的淚水，「該死！要是哥知道我又把妳弄哭，一定會罵死我！」

聽到最後那句我，我硬是把剩下的眼淚藏回去。

耀晨不喜歡我哭。隨即恢復了冰山美人的模樣，「不管你怎麼說，何睿國手上那塊地我要定了。」然後招來一輛計程車，不等耀凱也上車就關上車門；「把車開到到忠孝東路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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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景象會讓我觸景傷情，從剛剛那家法式餐廳到忠孝東路……是那年耀晨每天都會載著我的必經之路，我很難過到現在依然忘不了他，親手拔掉那些管子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我大概是畢生難忘了！

只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耀晨最後離開了我？大家都說是因為他很不幸運的出了場車禍，導致於顱內出血，最後引發多重器官衰竭……真殘忍，因為我知道所有人都沒對我說實話。

這些年來，所有人談及耀晨的死亡，總是戒慎惶恐的害怕多說一句會被我聽出什麼端倪，好幾次我追著耀凱詢問，他卻會版起面孔要我忘了過去、或是嘻皮笑臉的打哈哈混過……極度恐懼，彷彿當我知道事實真相的那天，結痂的傷口會再度被撕開。

當司機把車停在忠孝東路路口，用詢問的眼神問著我是不是該繼續往前或是到此為止，回過神，「謝謝。」給了錢，我狠狠的像洩恨般地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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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真的好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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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

「搞什麼東西啊？走路不用看路嗎！」

「你他媽的不要命啦？」

耳邊傳了的喇叭聲、怒罵聲不斷，但是我卻充耳不聞。

記憶回來了，他們全都毫不客氣闖回我腦海裡；畫面不斷湧現出來，彷彿一場電影在我面前重新播放一次。

原來如此！眾人極力想掩飾的真相便是如此！

是我，害死了耀晨！

那天要不是我因為他順路送學妹回家而吃醋吵架，要不是我任性的堅持往前橫衝直撞……要不是我，裴耀晨他不會死！

「原來是我、原來是我造就了這場悲劇，耀晨原來是我害死的……」我感覺到四周的空氣變的稀薄，頭腦渾沌了起來；意識逐漸薄弱，心跳也跟著漸漸沉重。視線跟著被淚水沖刷到模糊，建築物跟著天旋地轉了起來，車子喇叭聲和喧囂聲我全都充耳不聞……只縈繞了一個簡單的念頭──

是我，害死了耀晨。

「為什麼？我真該死！是我、是我！居然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我的聲音被打斷，隨後被擁入熟悉的懷抱裡。

「姍姍妳在做什麼？」耀凱焦急的情緒藉由他環抱住我的力道表露無遺

「我……我知道為什麼了，是我、我害死耀晨的！」揪住他的衣領，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吼著，聲音則是哭到無力後的沙啞，就希望他也能幫我分攤一些快令人窒息的椎心之痛……真的承受不了，難堪又殘忍的事實。

這些年，我怨恨過開車撞耀晨的人、恨過耀晨為甚麼要出手救我、甚至恨過我認為的導火線，也就是那學妹──但是沒想到，我最該恨的人是我自己！

推開抱著我的耀凱，在這個時候我真的無法面對和耀晨有著相同面容的耀凱；那只會讓我更痛苦、更憎恨自己而已……儘管我努力偽裝，假裝沒有耀晨依然可以好好過日子……卻在結痂傷口被撕裂的這一霎那，我才明白一切平靜都是假象，其實是在逞強，而我、真的沒那麼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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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我隔絕，我活在被自己住侷限的空間。

也許不管是耀晨、或是耀凱都不會希望我這樣責備自己，但那又如何？不管是直接或是間接，耀晨的死和我有很大的關聯是千真萬確！要我怎麼能夠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好好過日子呢？

「黎總經理，妳要是再這麼心不在焉，要怎麼談生意啊？」忽然出現在耳畔的聲音拉回我飄遠的思緒

自從知道真相後，我常常不由自主的放空；想的全是同一件事──要是我沒那麼愛計較、愛吃醋，要是我沒有橫衝直撞的過馬路，耀晨就不會死了。

而我，以及他所有親朋好友，將不會有機會體認到失去他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黎總經理！」又是一陣不客氣的搖晃，將又不小心失了魂的我拉回現實

收拾好情緒後，我繼續擺出職場上所需要的、一副高不可攀的高傲姿態，「既然我已經一個人來赴約了，您是不是也該遵守承諾，將那塊地的所有權轉讓給我？」

「妳也算有心了，很守信用的一個人來」何睿國這該死的豬哥，見耀凱今日沒有如影隨形，也就放肆的將他的鹹豬手搭在我正準備拿出合約的手上；「不過別忘了，我還有別的條件。」

「什麼條件？」我偏著頭問，儘管噁心感不斷席捲而來，表面上仍然帶著諂媚的笑容。

「妳……是真的很想要這塊地？盡管付出任何代價？」何睿國語氣中透著一絲淫意，他用目光上下打量著我，貪婪的模樣讓我差點出手挖掉他的眼睛！但是為了這塊地，我得忍耐！

我微微點頭，居然一陣暈眩……我強忍著不適，勉強的再扯開一個笑。

有沒有搞錯？不是吧……這何睿國當真那麼帶種，直接在紅酒裡下藥？不，別自己嚇自己，何睿國在怎麼無恥也不敢在我身上動手腳──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公司的規模不輸給他，只要他還想在商場上立足，就最好別得罪到我……

「黎總經理，妳怎麼啦？」還假裝好心吶？何睿國虛情假意的面孔真的讓我非常厭惡！

「唔──」

＂完蛋了，當真不小心著了這老色鬼的道＂這是我開口卻無法說話時，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