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與自覺

gikagika欺進的這一句問話的是誰？想必惹得急於逃避的現代人好生反感吧？
搞到最後，酒吧裡的人與她都互為『異議』份子了吧？奇怪的是，這樣的氛圍或處境並沒始使得她收歛一點，
所以我說她是被生物時鐘所操縱的偏執狂，一定程度的精神官能症，呵呵。
酒吧裡的人從我進來到今天，我看都被她問過N遍了。再也沒有人鳥她。

倒是她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信念與意志，叫我看得怵目驚心，我知道那是我這一生所最欠缺的也最需要的人格特質，媽的！
我雖然一如常人般和她保持距離，但進這個聊天室就只是為了觀察她，也許我像個科學家正在觀察著這個奇怪未名的菌體吧？

最近一次，我依然躲入吧台邊的高腳椅上，叫了一杯龍舌蘭，眼看或耳聽別人的談話，我很少插話的。

「hihi，Yeats！」是那音質清麗，但問話尖銳的gikagika，她挨到我身邊來。

「現在人在哪兒？」
「下午剛到上海。」
「你從事啥？」
「抱歉，拒答。」
「ok！」
「妳呢？」
「奇蹟課程的......」
我愣了一下。
「聽過這東東嗎？」
「在台北時，朋友提過。」
我有一條底線在，所以我不想再跨過去。
良久。
「你很沉默？」
「妳問那問題是在尋找推廣的機會嗎？」
「不是！我在製造噪音罷了。gigikaka。gikagika。你不覺得人是沉睡的動物嗎？」
「妳人在何方？」
「紐約。」
我幫她點了馬丁尼，「噪音能把人吵醒嗎？」
「我在盡人事聽天命。」
「人貴自覺不是嗎？」
「那是說你自覺了，還是勸我別當烏鴉了？」
我可以感知遙遠的彼端──穿過無窮的時空──有著一雙慧眼凝望著我。

「真要談自覺，那可真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看來她不等我回答，已自動在幫我解套了，「學奇蹟課程很花錢嗎？」
「哪？我要說的是，談自覺就要涉及人如何活著與為什麼活著這兩大問題了。這不勞民傷財嗎？不過就歷史的進展而言，全球化的時代的我們該有能耐回答了！」

我保持沉默。

「你一定覺得我硬梆梆的，頭腦。」
「沒關係！我的工作不需要頭腦，妳剛好幫我補足這一塊。」我是說真的。
「很久以前，你怎會回我，答話的是誰？是這樣說的嗎？」
「誰叫妳講問話的是誰？或許當時，我該回妳，問妳自己。哈哈。」
「你不覺得誰，是誰？是宇宙間最大的叩問嗎？是要窮究一切的源頭。」
「是對著有的叩問嗎？」有人插話了。是個把『？』頂在頭上的胖子。
沒想到劇情急轉直下，「我在美國跟法鼓老人學禪，最終的答案很簡單，就是無！日本人也這樣說的。」
「那是個答案嗎？」gikagika一連打出八個問號，「？？？？？？？？」
「聽說妳做個女人的拜姿，拈出無字，過無門關，在日本就算開悟了。」胖子喜孜孜的說。
「然後呢？你是誰？」
「父母未生我以前嗎？」胖子頂在頭上的『？』就這樣晃過來晃過去的，「就是無啊！」

gikagika又一連打出八個問號，胖子快火了，「喂！我是好心，問了師兄弟、查了書，才來告訴妳答案的耶。」意思是在這邊誰鳥妳呢？
「答話的是誰？」我忍不住插話了，總覺得有個非我的自己動了一念之慈。

這時，gikagika拍了我一下。
我眼前浮現的竟是那一張名叫卡盧的照片。
後來在她們一團混戰，gigikaka、gikagika當中，我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