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

襯衫，T恤，毛衣，外套，
長褲，短褲，A字裙，迷你裙，
高跟鞋，平底靴，夾腳拖鞋，綁帶涼鞋，
皺摺，花邊，流蘇，不對稱剪裁，
袖口垂墬的蕾絲，斜邊裙擺露出的膝頭，
我以複雜的樣貌
向你

青菜，蘿蔔，番茄，四季豆，
火腿，培根，雞胸肉，羊小排，
蒜苗，生薑，羅勒，朝天椒，
清燉，紅燒，勾芡，醬爆，
七色斑斕的視覺，五味雜陳的味道，
我做複雜的食物
餵你

嗯！喔！啊？是不是！
肯定，否定，疑問，驚嘆，
笑言，怒罵，嗔唸，囈語，
平舖直述，天花亂墜，絮絮叨叨，呢噥軟語，
催促沐浴的呼喚，怨怪晚歸的利齒，
我說複雜的言語
對你

春花掖在耳鬢的幽渺香味，
夏日沁出鼻尖的珠珠汗水，
秋風招搖揚起的糾結髮尾，
冬夜床褥久久不暖的腳丫，
漸漸不分明的四季，木棉已開遍的三月，
我獻複雜的四季
予你

你問，
我怎麼愛你？
我用複雜的表情，
皺眉，抿嘴，支額，側臉，
我說，
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