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璃長篇)互相信任20 / 頑固END
◎注意事項:
一、本文為長篇連載第20回。
二、全文未經同意請勿任意轉載轉貼。
三、OOC,本長篇CP主配對為藤嘯颯彥X真城璃末&搭配配對:幾→亞←唯、空海相馬X星名歌唄。
四、部分動畫劇情延伸,摻雜量不多。
五、建議搭配食用曲目:五月天──頑固
你當時相信 的那些事情 會在如今 變成美麗風景
每當我遲疑 從不曾忘記 活在我心深處 那頑固的自己
(五月天)
(颯璃長篇)互相信任20 / 頑固
所有倔強,是因為心裡有個始終頑固的自己。
這一路上,忘記的事情很多、重新惦記的也很多;失去的不少,獲得的卻更多。
總以為已經叛離最初那個自己所走的路,卻在淚眼間發覺,那個理想的自己,始終──在那裡。
※
「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嗎?」
繞遠路,磕絆如此久,才發現答案在自己心裡。
當執拗放錯地方,倔強只會一次又一次傷害自己。
「跳舞的時候,總是想著如果我是女生──」
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遺憾。
知道自己可能要花上大半時間復健、重新找回舞感,甚至可能前功盡棄時,他回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決定。
否則,怎麼在已經達不成的渴望裡,又加上更痛的制裁?
但是,失去真城璃末,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當他選擇一方,勢必就該承擔另一邊的失去。可是,縱然前進的路上被先天跟後天滯礙、縱然他始終都無法是女孩,但他所能成就,是身為「藤嘯颯彥」才能達成的。
不是女孩子、沒有辦法成為女孩子,那麼,就成為自己就好了。
遭遇了痛苦又怎麼樣,痛也只是旅途裡必然的顛簸,只要相信自己可以、只要加倍努力──誰也不能真的否認他,除了他自己。
得不到的不代表他不值得,成就不了不因為他不夠努力,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就像那時候的選擇,也不過是問心無愧的結果。
「我想是的,讓妳久等了,手毬。」
失去的,原來一直都在心裡。
「颯彥?」
「沒事,我們走吧!」藤嘯颯彥率先邁開步伐。
真城璃末清楚看見,在藤嘯颯彥身旁那抹溫柔的身影。呆愣半晌,卻見對方只是溫婉朝她笑開,忍不住窘了臉龐。
「颯彥──等等我!」她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有些事情大概不用點明,就心知肚明。
「那是……」
「嗯,回來了。」
真城璃末還沒把話說完,藤嘯颯彥就能明白對方想問的是什麼,直接地肯認答案。
「璃末,我想我們一直以來,都在繞遠路。」
也許開始繞遠路的日子,是從那一天傾盆大雨開始。
又或者是,從知道再也不能好好跳舞那時開始。
甚或是,從他決絕冷漠待人那時開始。
「『我以為這樣子對你比較好』,但其實都只是騙自己的謊言。」璃末淡淡地接道。
「不要哭,颯彥就不會討厭我;假裝自己很好,颯彥就不會痛苦;沒有颯彥,璃末也可以過得很好。所以我才需要對不起,對不起是說給颯彥聽的,也是說給我聽的。」
「不要心軟,因為我保護不了璃末;不要可憐自己,因為是我活該;不要接近璃末,因為我給不起。」藤嘯颯彥說著忍不住想笑,卻也想哭,「我一直以為這樣是堅強,結果只是假裝自己堅強的倔強而已。」
我們都在繞遠路。先是執拗走另外一條以為正確的道路,最後才發現,原來那條跌跤過的路,才是屬於自己的道路。
「就像剛剛颯彥說,我們其實都是害怕自己做錯事。但我想,會害怕做錯事,是因為我們根本都不敢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
說著那四個字時,真城璃末棕色的眸與藤嘯颯彥的對上,深吸口氣,他們同時開口,說的是同一個詞彙,指謂的卻是視線所及的彼此。
「你/妳。」
不敢把希望寄託在彼此身上,害怕自己的盼望是過於沉重的枷鎖。
所以,對真城璃末來說,一句不要走是那麼難以啟齒的話語。只能一次又一次哭著喊對方的名字,卻終究喊不出最代表真實心情的「不要走」。
甚至連一句「不要放開」,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句話。
不敢把愛放在彼此身上,害怕自己的愛反而讓對方沒有了自由。
所以,對藤嘯颯彥來說,確認心意是如此惶恐而難以直接向真城璃末提問「妳需不需要我?」他只能告訴真城璃末他做不了她的騎士,可是騎士分明即使能力不及也想盡力守護Queen──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別開眼、一次又一次放開手,因為他害怕她告訴他:「我不需要你。」
一個害怕索求,一個畏懼給予,在四目相對裡失去彼此的影子,只在追逐自己無謂產生的恐懼。
當我們無法互相信任,又如何有信心去愛?
※
到後來,與復活社的對決告一段落。一直以為是守護胚的蛋,原來是屬於一個名為光的男孩的心靈之蛋──一個忘記曾經如何寂寞悲傷、心中「空隙」總是難以塞滿而總是試圖蒐集一切光輝燦爛之物來填滿自己的男孩。
「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守護胚……」
皇家庭院裡,眾人一如往常聚在一起,漫無目的聊著各種日常。
日奈森亞夢從電波塔一戰後,始終對原以為找到的守護胚並非守護胚這件事,有些介懷。
「也許守護胚就只是我們每個人的心靈之蛋而已,就像之前每次看到的那顆蛋,其實是光的心靈之蛋一樣。」有誰淡淡地開口。
司先生擁有的那本關於心靈之蛋的繪本裡是這麼說的──
……每個孩子都擁有心靈之蛋,孕育著人的夢想,成長後便會消失。
……守護蛋,能孵化或已孵出守護甜心的特殊心靈之蛋,在心靈之蛋的主人想要改變的強烈渴求下才會成形誕生。
所以我們,到底兜轉之間,是「為了什麼」而尋找守護胚?
所以我們,到底爭鬥之間,是「為了什麼」而針鋒相對?
所以──
一直以來的尋覓,到底在尋找的,是什麼?
「我們尋找的那顆蛋,終究不是屬於我們的蛋。那本繪本──不是說了嗎,我們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心靈之蛋。」
「可是、可是──守護胚是可以實現任何夢想跟願望的魔法蛋,那它應該是真的存在才對吧……」日奈森亞夢道。
始終歛眸直視桌面,不曾與日奈森亞夢對上視線的藤嘯颯彥,這才正眼看向對方,淡淡續道:「亞夢想實現的夢想跟願望,現在不就在你身邊嗎?他們,不就是妳的『夢想』甚或是『願望』嗎?」
方塊、米奇、舒舒、小蘭。
他們每一個,都是她「理想中的自己」。很會畫畫、很會烹飪、又或者是擅長運動。
每一個理想,都是屬於那個最真的自己,也是擁有最大可能性具現化的自己。
每個人心中那個理想的自己,就是每個人無限的可能性,就是那始終頑固卻不失光輝的自己。
「如果今天守護胚真的被妳拿到,妳會想許的是什麼願望,或是想實現什麼夢想?」
詢問對方的同時,藤嘯颯彥也反問自己。
──如果今天奇蹟的守護胚真的存在,並且就在他面前,他會許什麼願望,或是想實現什麼夢想?
答案在心裡顯而易見。
如果是他的話,他大概會許願自己能夠毫無顧忌的打籃球,就像節奏象徵的他一樣,自信熱血,無所顧忌;也大概會許願自己能夠跳好舞蹈,就像手毬象徵的他一樣,足夠溫柔也美好。甚至──他會許願,能夠成為永遠保護真城璃末的騎士,再也不會失約、再也不會失信於對方。
但是就算許願又如何呢?願望終究不是萬能的,又那些願望實現的根本,奠基於他自己。
最渴望實現的理想自我,就存在心裡,就算繪本說心靈之蛋長大之後會消失──代表現在與自己相伴的守護甜心們「會離開」。可是,所謂的消失就是滅亡不在嗎?是不是那消失,指的是我們再也不是走在追尋的路上,而是踏上實踐的道路。
也許還沒有真正成就,但我們早已經是那個「理想的自己」。
無論是夢想或願望終究不可能一蹴可幾,它們都只是並非一天造成的羅馬,在未來彼端等著我們一階一階蓋上磚瓦,最後成為「我們自己」。
「如果是我……」日奈森亞夢思考起的同時,其他人也各自對藤嘯颯彥拋出的問句,陷入思考。
她有很多想要達成的事情,也有想追尋的夢想,如此多的理想想要達成,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在諸多願望中抉擇幾件達成。
「想要許的願望,有好多啊……但守護胚,真的能實現我所有的願望嗎?」
例如說讓她成為像米奇一樣的畫家、成為像小蘭一樣的運動好手、成為像舒舒一樣的烹飪高手……甚至是讓她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愛」,繼而能夠去守護跟選擇,她真正該守護的人。
如果,許願之後,所有猶疑害怕都能不存在的話。
「就像神燈精靈終究不是萬能的一樣,與其一個一個願望去許,倒不如回頭想想,那些願望到底該如何達成。」驟然,真城璃末開口,雖然話講得有些冷,但表情卻無比真誠。
當你叫出神燈精靈時,你只是一個又一個願望的許,然而,想要實踐的東西、渴望的東西如此多,又怎麼可能只是單一或連續的願望就了結。
「更何況,我們都還沒找到守護胚──也沒人說它『真的』存在。」
沒有人真正向它許願過。
「我只覺得,就算許願讓我的願望實現……可能還是會有點不真實。」唯世淡淡地說,「畢竟想許的願望,大概其實跟事實是相反的。如果是因為這樣子而達成的願望……大概就不是願望了。」而是強迫。
許願、夢想──口頭上如此虛無飄渺的語詞,該如何讓它具現成能夠實現的真實?
而再不會是一張兌現不了的空頭支票。
「很簡單啊,就是我們自己。」藤嘯颯彥道。
「啊?我們自己?變成夢想跟願望──怎麼可……等等……我們自己變成夢想跟願望……」
我們自己,變成夢想跟願望。
夢想跟願望基於自己而生,唯有自己能夠成就、能夠使它變為真實。
「而守護蛋,孕育的就是我們的夢想。但守護蛋其實也就是我們的心靈之蛋。」
所以原來無論什麼事情,都繞了遠路。
淋濕的自己、跌倒的自己、痛苦不堪的自己、嚎啕大哭的自己。在顛簸之中,總以為那是背離實現願望的經歷,但原來,那些才是往夢想邁進的正途。
沒有失去就沒有獲得,試圖逃離痛只會發現與自己越來越遠。
心靈之蛋是我們、我們即是心靈之蛋──即為,我們自己的理想。
最該相信的,是內心那顆閃閃發亮的自我,可能因為長大而再也看不見,可是它其實始終都在,因為它,就是我們無限的可能性。
人是因為那份無限的可能,而永遠都在成長茁壯,而得以堅強、頑固不敗的度過所有滄桑。
在那當中,我們終究不該丟失的,是對自己,與對相互扶持夥伴的信任。
「所以,我們更該相信的,是我們自己。」藤嘯颯彥伸手比向左胸心臟所在,即使守護甜心飄浮在身邊,也明白它們當初既然由此而生,那麼便也始終沉睡於那裡。
做錯事情、做錯決定,甚至因而傷害到別人,大抵是旅途的必然。人終究無法面面俱到,因為心終究是偏的、因為我們終究於心就有一份偏頗的渴望──一份屬於自己的偏執追求。
許是因失去又復得,才明白追尋的終點其實只在起點──心裡。
「然後,也相信彼此。」
真城璃末開口的同時與藤嘯颯彥對上視線,即使前者表情依舊如往昔漠然,瞳眸裡交會的卻是了然於心的體會。
如果只是執拗的「相信自己」,忘記聽見外面的聲音,也還是會傷害重要的人。
「颯彥你的意思是,像我們一直以來這樣子,相信並肩作戰的大家嗎?」
「大概是呢。」
有些難以說明,都在一句話裡覆藏。
「譬如說亞夢妳應該更相信唯世跟幾斗,之類的。」
真城璃末看都沒看任何人一眼,端起面前放了許久都未動的瓷杯,啜飲一口後,凝視紅茶倒映出的自己,靜靜說道。
「為、為什麼只特別講他們兩個啦!」
「嗯……大概就憑妳總是擔心他們東擔心他們西的吧。」璃末續道。
──又譬如說真城璃末該更相信藤嘯颯彥,反之亦然。
「那跟我相信他們多少什麼的又有什麼關係──」
「至少可以少瞎操心、少亂道歉。」
例如愛與不愛並不是一個人的錯,分辨不清也不該是一個人扛下所有歉疚。
也至少可以,不要再繞遠路以為躲閃對彼此是好,但終途才發現那只是絆得彼此更疼。
而那份互相信任,終究是基於相信自己而生。
相信自己具有無限的可能性,能夠在逆境中即便痛哭失聲也還是願意站起。雨幕再喧囂,也還是有放晴無雨的時候。
然後,我們還是可以手牽手繼續走下去──
正如每一次倔強的從Easter的打擊中站起,無論是誰給的攻擊──是星名歌唄甚至是星名一臣、或是被用小提琴控制而刀刃相向的月詠幾斗──都因為我們始終相信彼此心中那份頑固的璀璨、那個最真的自己,而從來都不曾放棄。
互相信任彼此的羈絆,永遠屬於我們、屬於皇家庭院、屬於每個──理想中的我們自己。
然後,知曉要如何去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