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

來不及！一切都來不及了，當你閉上眼的那一刻一切都來不及了，來不及陪伴在你身旁直到最後一秒，來不及向你說聲對不起......
在人生之中或多或少會經歷叛逆期這個階段，而我也不例外，在國中時懵懂不懂事，誤交些損友，成天只會和他們在外頭抽菸、酗酒、打架鬧事，每天必定會到生教組報到，生教組長手上的木板在我們屁股上來回揮動著，這早是習以為常的事，回到家，總是把怒氣發在你身上，你總是無怨無悔的幫我上藥。放牛班，在大家眼裡是一個不好的班級，成天只會打架鬧事的班級，而我也是這個班上的其中一位成員，上課睡覺，下課打架，這似乎是例行的事，起出，至少還會乖乖上學，最後，逐漸厭倦這個生活，翹課，三五成群的到外頭鬼混，直到半夜三、四點才肯回家，每當回到家，都看見你爲了等我而躺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但自己卻當作沒看見，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
『兒呀！你回來了唷！肚子餓嗎？媽媽煮麵給你吃好不好？』
這一天，吵醒了在睡夢中的母親，母親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顯得十分蒼老，
「不用了！」
『可是......兒呀！你......』
「跟妳講不用了聽不懂嗎？」
拉高嗓子對她怒吼，怒氣衝天的甩門進房，留下母親愣在原地。
隔天，直到被母親炒菜的聲音吵醒，沒好氣的破口大罵，盥洗後正要出門，卻被母親攔下來，
『兒呀！你要去哪？吃完飯在出去好嗎？』
怒火熊熊燃燒著，瞪著母親，一手把她推開，自顧自的走出家，自行走進網咖，和朋友對打線上遊戲，打膩了，相約在國小門口欺負小學生，囂張的行為讓自己對自己越來越感到陌生。父親是在我國小四年級得肝癌過世的，從那個時候，開始厭惡母親，為何她要讓父親一個人獨自扛起家濟，怨恨，除了怨恨還能做什麼呢？也是因為那段時間，交了不少的損友，菸癮染上身，翹課次數越來越頻繁，母親逐漸的管不住我，放任我在外頭鬼混，只期待我能順利畢業，每當想到這，怨恨就越深，不停地加注在母親身上，很少講話，就算我們走在路上，路人絕對看不出來我們是母子。站在國小旁的人行道，看著眼前經過的小學生，那麼天真無邪、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曾幾何時也擁有過那段快樂的時光，
『喂！哪一個看起來比較不順眼？』
友人喘息的說，
「不要欺負他們了，我們走吧！」
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留下滿臉錯愕的友人，看著身旁擦身而過的小學生，感慨萬分，身後，傳來哀嚎聲，轉頭一看，友人正揮動著拳頭，一拳又一拳的墜落在小學生身上，一個箭步上前制止他，只見他打紅了眼，絲毫不肯善罷甘休，遠處傳來警鳴聲，此時的我心急了，想要應拉著友人逃走，卻怎麼拉都拉不動，反而被友人硬生生推倒在地，警察趕到這，把我和友人抓了起來，扣上手銬帶上車。
在警局內，作筆錄時傳來一件壞消息，那就是那個小學生被友人打到重度昏迷，還在加護病房搶救，情況並不樂觀，我嚇傻了，從未有如此驚慌過，不停顫抖著身子，受害家屬衝進警察局裡怒罵著我們，也對我們提出刑事賠償，友人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毫無悔意的環顧著四週，而我，頭低的不能在低，沉莫不發一語，母親趕到警局，母親跪在受害家屬面前請求原諒，我看得有點於心不忍，
『一千萬！你們陪我一千萬，我們就原諒你！不對你兒子提出告訴！』
『這......』
母親臉色黯淡了許多，我知道家中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錢賠償對方，看著母親身影，淚珠在眼框中打轉，友人突然開口，
『頂多是被關幾年，沒差，要告你們就儘管去告！』
受害家屬氣憤的離開，留下傷心鬱結的母親，還有兩個闖下大禍的國中生，判決書很快地就下來了，我和友人各判五年，五年！多漫長的時光呀！坐上警車，送往少年監獄途中，母親在後頭不停追趕著警車，看著後照境，心如刀割，悲痛不以。
在這五年，生活作息一切都很正常，在少年監獄裡，有很多少年也跟我們一樣，因為打傷人才被送到這，但有少部分少年不知悔改，在牢裡繼續耍流氓，友人也是其中一位，常趁典獄官不注意時躲在角落抽菸，欺負同牢房較瘦弱的少年，常規勸友人，但他終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反到是塞了幾根菸給我，沒收下，用哀怨的眼神注視著他，期待他能早日清醒。或許是自己安分守己的緣故，在第三年就被假釋出獄，這個消息很快地傳回牢房同伴的耳裡，在離開的前一晚，他們為我舉辦一場簡陋的送別會，很開心，在這短短三年裡學到了很多，也領悟了很多，夜裡，興奮地睡不著覺，因為馬上就可以見到母親，好好彌補這幾年的不孝，隔天早上，道別所有人，坐往回家的車，興奮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巴不得告訴全世界這件消息。一回到家，家門口圍著許多鄰居，好不容易擠進去，眼前這一幕讓我悲痛不以，母親安祥的闔上眼，慈祥的笑容掛在臉上，跪倒在母親身旁，鄰居安撫著我，訴說著昨晚母親為了要提早迎接我，半夜騎乘腳踏車來到少年監獄，但在半路，不幸被酒駕駕駛撞死，事後還肇事逃逸，因為延誤送醫，流血過多不幸身亡......
「媽媽，對不起......」
嘴理不停重複這句話，媽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