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是你嗎
說好要找到的人,沒找著卻摔了跤,沒有預期的那隻會拉你一把的手,所以只好拍拍沾染上的灰塵,忍著痛爬起來,但你還是不爭氣的哭了,這是第一次,你不在意旁人的竊竊私語,望著天空放聲大哭,積累已久的感情如同瀑布不斷宣洩著,只是這裡沒有小男孩會向你跑來,並遞上一朵花告訴你要開心,你在心裡默默決定:「今天過後我會開心,要一直很開心。」
你繼續在沒有他的人生闖蕩,雖然你討厭自己會想起他,但是後來遇上的人,只要能找到他一點點的樣子,你就反覆的愛上又反覆的受傷,然後每次黃湯下肚後,哭著:「好像他,又是他,我怎麼還是會想起他。」慢慢的,你的復原功力越來越快,可是也越來越不懂什麼是心動,儘管如此,你還是很努力的去邂逅、去愛。
多年後,陽臺的角落躺著幾支瓶子,是你從前不敢嘗試的高粱,你笑了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高粱才能滿足我。」床邊的垃圾桶有幾個使用過的保險套,床頭櫃上有盒避孕藥和驗孕棒,對於我的詫異,你輕瞟一眼,不以為意的說:「就幾個炮友而已,最近MC一直沒來就驗一下。」不喜化妝的你,梳妝鏡有好幾支口紅與香水,衣櫥裡多了幾件大紅的平口洋裝,你倚著房門嘆著氣:「如果有粉紅色的款式就好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粉紅色。」你的眼睛水汪汪的,不是戴了放大片,是努力忍著想要自由的眼淚。
桌上的角落有張模糊的照片,是他的照片,儘管每次有人提到他,你都坦然的說著早就忘記他,但是卻一直努力的記著他,你最怕自己會忘記他,所以你已經不再愛人了,你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事業與那隻獅子兔,偶爾去PUB尋歡一場,你說:「剛剛驗的結果是懷孕了,這個年紀也該生了,只是不知道爸爸是誰,如果我媽知道了,可能會掐死我吧!」我忍不住哭了起來,終於,你也跟著哭了。
走在剛下過雨的田間小路,深深吸了一口氣,泥土的氣味和繚繞在稻田的霧氣,都被你吞進身體裡,藍綠色的碎花白底洋裝在這裡一點都不突兀,此起彼落的蛙鳴卻將這裡顯得更為寂靜。自從爺爺去世後,就再也沒回到保守、傳統又純樸的農村,這裡不僅美麗也有能滿足你的客家美食。
你總是回憶著小時候在山林間的溪邊,與家人一同戲水的時候,有快樂的捉魚釣蝦,也有驚險的水勢暴漲,你笑著說:「我最喜歡看爸爸在某一塊地方堆石頭,因為擋住了水流後,那裡會有個小小的露天浴缸,不會游泳的我們,也不怕被水沖走。」小時候只是覺得好玩,長大後你知道這是愛,父愛。
我與你走至涼亭休息,你拿出背包中櫻花粉的筆記本,開始寫起了今天的見聞,我忍不住讚嘆你娟秀的字跡,你又笑了:「小時候,我很頑皮也很會偷懶,字還寫得無比醜,媽媽那時畫了好多小方格,要我在裡面寫字、畫畫,只要歪了、醜了,就準備吃一盤竹筍炒肉絲,吃完還要拿椅子半蹲呢!」小時候不懂媽媽為何如此嚴厲,但長大後你知道那也是愛,母愛。
今天的你特別容易笑,褪去了濃妝與華服,那個簡單又愛笑的你,好像回來了,你說:「要開始戒酒、男人和高跟鞋,這孩子真是麻煩。」儘管這麼說著,眼神卻盈著笑意,每個孩子都是上天最獨特的禮物,你輕撫著三個月大的生命,好像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不少,現在的你又重新體認到什麼是愛。
你將筆記本收入背包,起身時有陣風吹落了你的草帽,今天沒有夕陽。
妳終於了解「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才能稱為命運的邂逅,否則再多的相遇也不過是下一次受傷的開始。
你想起那年,也遇上了類似的情況,你還牢牢記得自己那時候心碎的多痛苦,儘管時間帶走了很多,但帶不走的依舊清晰可見,所以你不再保有希望,直到遇上他,起初只是覺得他很有趣,漸漸的開始在意了起來,習慣寫日記的你,內容滿滿都是他,感情就像匹野馬,脫韁了就很難駕馭,最後你只能放任、自欺欺人,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再怎麼喜歡也無法擊敗距離這個大魔王,那句「愛能克服所有距離」對於你似乎只是一種浪漫,於是你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向你後,又瀟灑的離開自己身邊,他的背影讓你欲言又止的感情無處宣洩,雙手只能緊緊的抓住淺藍色的裙襬,你想伸手留住他、想告訴他:「只要你愛我,一切都不是問題。」但你只是在腦中重複預演了這些劇場,話始終沒說出口,腳也從未邁開一步。
因為當時你也沒能留住那個人,所以這次選擇忍住,模糊的視野中,你告訴自己可以傷心、可以哭泣,但等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時,就要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