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8 10:00:00冠潔

願終有一天,能在那湛藍海底再見──額賀澪《願わくば海の底で》

住在學校後山的岩渕香子,一天晚上看見學校的四樓出現藍色火光,隔天到校發現學校一樓的玻璃被打破,似乎有人闖進校舍,但除了破損的玻璃之外沒有任何損失。前一晚看見的是闖進的小偷、還是神秘的鬼火?身為美術社社長的香子擔心地前往火光出現的四樓美術室,遇見了這年新入社的學弟菅原……〈ガラス片の向こうで 菅原晋也、高校一年の春〉在玻璃碎片的另一頭 菅原晉也、高中一年級春天);菅原同學不知為何突然想找班上特立獨行的同學鶉橋千明談話,本鄉藍於是在午休時間陪著他到處找人,終於發現鶉橋獨自在上課之外禁止進入的泳池邊吃便當。菅原獨自翻過圍欄進去向鶉橋搭話,下一秒藍就看到菅原飛進了泳池裡……〈炭酸水の舞う中で 菅原晋也、高校二年の夏〉在飛濺的氣泡水中 菅原晉也、高中二年級夏天);身為美術社指導老師,早坂對社員菅原晉也就是沒有好感。天賦過人的菅原,畫技與感性早已遠遠超越他這個「指導老師」。這天,美術社新生小野寺宗平正好來交報告,看見菅原留在美術室、應該是準備用來申請美術大學入學的畫。在小野寺的一時興起下,早坂試著分析菅原這幅畫背後的創作動機,似乎也意外地挖掘出自己所不了解的、菅原的另一面──〈黄色い花の下で 菅原晋也、高校三年の秋〉在黃色花朵之下 菅原晉也、高中三年級秋天);美大不只入學是一大難關,學雜費也很高昂,明知道擠進這個夢寐以求的窄門有多幸運,到了一年級的尾聲,佐藤美咲還是忍不住感到倦怠。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會到學生專用的置物櫃區。在印有她名字的置物櫃旁,有一個自開學以來從沒被使用過的置物櫃。這個名叫菅原晉也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空っぽのロッカーで 菅原晋也、大学一年の冬〉在空蕩蕩的置物櫃前 菅原晉也、大學一年級冬天)畢業後,小野寺宗平就前往東京,每年只有過年和御盆節才會回到家鄉。這年小野寺也在御盆節返鄉,提前兩站下了車,在路上遇見多年不見的學姐本鄉藍。學姐讓他搭了便車,小野寺上車後,發現後座坐了一個陌生人──這位三浦拓海是藍學姐上司的親戚,想趁著御盆節連假來到這個祖父居住的小鎮,尋找祖父生前最後的蹤跡。被藍學姐硬抝同行的小野寺,久違地與學姐相處,不禁想起五年前失去蹤影的菅原學長,以及和菅原學長與藍學姐一同度過的高中時光……(〈願わくば海の底で 原晋也のいない夏在祈願的海底 菅原晉也不在的夏天)

「百分之九十九,變成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一。或許只不過是這樣而已。也許永遠不會有變成百分之百的那一天。」

「我今天是為了消除那個『說不定』才來的,是為了擺脫那個不管我怎麼試圖抹滅,都還是一直存在腦海深處的角落裡的,那份對『說不定』的奇蹟的期待。」

「百分之九十九點一,變成百分之百了。」

額賀澪的《願わくば海の底で》,用不同人物的第一人稱視角,述說他們眼中的菅原晉也。乍看是追憶校園青春時光的短篇集,在後半猛然將前面幾篇隱隱約約埋藏的不安伏筆一舉回收引爆。

這個在故事簡介中刻意沒有提及的真正主題,在此刻宛如海嘯向讀者猛然襲來。

菅原晉也這個眾人口中漫不經心、有時甚至顯得有些無情的少年,帶著橫空出世的繪畫天份,為美術社注入了一股活水,在眾望所歸下申請上了美大,然後就此消失在眾人眼前。他究竟去了哪裡?多年來,懷著沒有答案的疑問,這些曾與菅原晉也人生交會的人們,往後也將這樣追尋下去。

「今年的三月十一日晴空萬里,是如同海底般深沉的藍天。春天的海透明度很高,海面在陽光照射下和緩地閃耀著像無數碎片散落一般的粼粼波光。」

而許許多多的人,如今依然也在向那片大海,追尋著永遠不存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