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湖水不起波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賀知章 回鄉偶書
那日,突發念頭,一路開車,越至偏僻,越少人煙,回到了人生最初十二年,所居住的---家;
遇到路經附近的農婦,她特意繞路,操著地道的鄉音問-----是那兒來的人客啊 !
( 嗄 ? 是問我吧! )
---我啊,是在這兒長大的人,哪是人客啊 !
( 我也用最道地的客語說著 )
農婦又說---那我怎麼沒見過呢?
( 想我當年離此地念書時,你可能才剛嫁入此村莊呢! )
環顧四周,曾在門前水塘溺水,曾在水塘撈魚,覓貝,掏螺;
幼年時,學著大人跪在泥地裡,在秧苗間尋找,會妨害小秧苗生長的小草,
每每總陷入邊邊那塊那最泥濘的區塊;
門口那棵桂花樹,還是我親手植入土地裡的;
長得茂密的蓮霧樹,甜而飽水;
結實纍纍的芒果樹,還不得不提早採擷下來,釀製情人果;
房子後面那片竹林,總在風聲颼颼中,刻意強調風的聲勢,
即便是沒有風時, 看來還是很有意境......
腦中湧起的所有圖像,彷彿歷歷在目,............而我現在,竟像是....外來的人客............
時、空、人、事、的異變,總讓善感的心思,生起漣漪;
我不知道,即便是沒有鄉間老家可回去的人,是不是心中也有一塊懷念的樂土,常常浮現??
如果,假使,這塊土地,這塊夢境,被破壞,是否也像傷到自身體膚一般 ? ?
我很高興,帶著孩子,回到這兒,即使他還不明瞭這份多思的善感,
就如同我以前,不明瞭,阿婆思思念念的這塊老家 !
也如同我現在,可體會,母親離不開那生養庇護她的孩子們的屋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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