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速寫：高中時的地科老師

想起了高中時代的地球科學老師。

人非常直率，喜歡腦力激盪。我還記得他在課堂上和同學論辯的熱烈模樣，眼神銳利，神氣非常。為真理而辯護，總讓我聯想起聖女貞德。不過，他這種態度並不大討好，尤其對升學班的學生而言，這樣的態度有著一絲挑釁的意味──所以，班上某些同學公開表達過不滿。不過，這位老師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繼續此種蘇格拉底式的上課模式。然而，我們的固執與冷漠，讓這位剛從研究所畢業，滿懷教學熱忱的年輕老師面臨不小的挑戰。

某次，老師帶我們去視聽教室欣賞影片。那種被放到影像模糊，介紹火山爆發的Discovery影帶。只見同學們睡成一片，我卻看到快燒了起來──我非常喜歡這種大自然的景觀，尤其是這種生機勃發的現象。當時不像今日隨時有探索頻道可看，所以讓我看得相當入神。只是我對探究成因並無興趣，我只喜歡欣賞，所以無法成為科學家。這位老師看出來了。為了表示我很認真，我非常專心地盯著螢幕，看著火山岩漿一陣一陣地湧出來──把眼睛都看痛了。

某天，基於不知從何而起的勇氣，我寫了一張卡片給她。大概是教師節吧。卡片中有些鼓勵的話──我覺得你教得很好──之類的。高中科任老師的辦公室都在非常偏遠的地方，那天老師剛好不在，辦公室又沒開，沒辦法只好將卡片塞進窗縫，祈禱它別被風吹掉，然後就一溜煙跑了。

升上高三後，某天全校朝會，結束後正要走回教室，兩位國中部的學妹前來尋我，然後就將一張照片遞给我──那正是這位地球科學老師的婚紗小卡，相片中的她還是一副英氣勃發的模樣，我從沒見過他如此漂亮。翻過來，只有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