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戲~那初見時的模樣

若要編列我的童年”大事記”,布袋戲是排行榜上第一名,說來慚愧,對自己的童年所記得真的不多,都在玩些什麼? 看些什麼? 也處於逐漸失憶的情形中,但布袋戲或因為看布袋戲的事,至今還清楚的記得。

史豔文,一個儒俠,說話斯文一表人材,白面書生,當時年紀還小,大字也認不得幾個,但是那麼難寫的”豔”確認得,這全拜史豔文之賜。

秘雕,名字不確定是不是這樣寫,因為他醜怪的叫人印象深刻,加之特殊的講話聲音及笑聲,小孩子真的會被他嚇到。

哈麥兩牙,真的只見他兩顆大大的門牙,隱約記得他好像挺搞笑的。

藏鏡人,是唯一吸引看不太懂的我一直看下去的原因-想看他那一天不”藏鏡”了,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

記得那時,只要中午回家吃飯,飯吃不吃不要緊,布袋戲一定要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因為貪看布袋戲,太多小朋友遲到了,學校開始嚴厲了起來,凡是中午回家吃飯而到校晚的小朋友,都一律不準進教室午休,而得在大太陽下罰站,這真是件殘忍的事!   所謂 重罰之下必有良民,遲到人數驟然銳減,而少數幾個仍站在太陽底下罰站的,就是所謂”比較不服管教”,眾人口中的”問題學生”之類。

我雖非品學兼優,但從小膽小怕事,臉皮很薄,所以書雖唸的不好,但還算是聽話。自從知道學校這麼處罰回家吃中飯遲到的學生之後, 媽媽就幫我準備便當。  記得那次,媽媽回外婆家,爸爸突然在早上我準備去學校的時候說中午會接我回家吃中飯,畏懼於學校的嚴刑峻罰,我不肯,爸爸就用我最喜歡的布袋戲利誘我,回想起當時站在電視機前面看的不亦樂乎的我,不知道待會就要在大太陽底下與那少數幾個臭男生一起罰站的呆樣, 真是好笑!  其結果當然 哭的眼睛紅紅的; 好笑的是,隔天爸使的”布袋戲”的招又讓我這小布袋戲迷上當了,接連罰站了幾天,直等到媽媽回來,這種惡性循環才停止,不過,臉皮也因此被訓練的有比較厚了,真是因為布袋戲才有這種訓練。

而至此而後,對布袋戲的記憶竟是一片空白,就正如荒山亮在”復活”裡面唱到的- “一片荒蕪”。新生代的布袋戲, 或許是因為升學壓力, 或也因聲光音效的加入與先前的相較, 落差太大, 以至於適應不良而難以接受; 就這樣與這孩提時代的最愛, 漸行漸遠。 直到最近姻緣巧合之下, 看到了霹靂奇象的- 奈落之夜.宵~ 被他那特出的人物性格所吸引, 開始重拾對它的喜愛; 再仔細的重看這曾經對自己而言 熟悉又覺陌生的布袋戲.

而從我孩子時起到現在,布袋戲吸引我的唯一沒變的理由,就是它對人物生動鮮明的塑造,讓人充滿無限想像的空間及對它產生持久的好奇。看了霹靂奇象,現在正在看的霹靂皇龍記,除了宵(還好黃文擇沒讓他死了),三口劍,無名,汲無蹤,蕭中劍,冷醉;都各自有自己特異獨行的行事風格及故事,而布袋戲的配樂也是讓它更加精彩的一個重要環節,人物性格的強烈色彩固然造就其一定的魅力而其服裝及造型,又何嘗沒有盡到”畫龍點睛”之力。

宵,斯文的外表,配上跟的上潮流的紫色羽毛披風,說話慢條斯理而算有禮,骨子裡確是被製造出來的殺人武器,一心向善至終未讓自己淪為殺人工具,這樣的他能不吸引人嗎? 三口劍也屬一絕,武功高強,超愛耍酷,卻常爆冷笑話,與他那還算是個帥哥的外表,因為這種對比引人注意而喜歡他,喜歡看到他的出現。宵, 蕭中劍, 冷醉, 三口劍, 在我的認為裡,還真是布袋戲裡的F4。

小時候看不懂,也聽不太懂的布袋戲對白或旁白,現在看來,沒有相當的國學素養還真是”鴨子聽雷”,越看越覺有趣,而看及聽不太懂其旁白時,也越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覺悟與感慨。

布袋戲演員不比實際的演員差,但它們卻有一樣是真實演員遠遠不及的地方~那就是永遠不必整容打玻尿酸,它們活在你我的記憶中,永遠都是初見”他”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