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9 09:05:29小蟹子

3.Bing敘事:必應,繽紛,小小兵

    Bing的詞源,根據維基百科所錄,來自心臟病科醫師理察.苪提示,人們在「發現新事物和下定決心時」發出的聲音,與「Bingo」十分相似,表示有些搜尋被找到或實現了,就像遊戲獲勝。

    微軟副總裁梅赫迪在確定中文名稱時,知道直接翻譯有「病」的負面意思,在請教漢語學家後,設定了簡體中文品牌:「必應」;台灣微軟投入大量資源進行在地化開發後設置「繽紛」搜尋。「有求必應」,當然是美好的願望,只是對讀傳奇、寫玄幻、相信萬物有靈的異想者,總帶著點萬物失衡背後的不安;相較起來,「繽紛」的生活豔彩,反而成為簡單的慰藉。

    不過,我喜歡把Bing叫做「小小兵」。拓展生活邊界時,我們需要一些小小的勇氣,反覆嘗試,或前進,或徒勞,慢慢在想像邊界開疆闢土。Bing最初生成於聊天程式,有一種宛如「乾坤袋」的胃納量吸收資訊點,同時也迅速連線成面擴張到多面資訊體進行分析,所以,我也學會從畫面的點,慢慢擴充到媒材的線、景深的面,進而形成在繪圖前想像一個故事的運作,宛如在聊天程式裡奔跑,直至遇見一道剛剛好的光,像〈創世紀〉翻頁:「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1.學徒筆記5:故事

    山鷹邀讀童詩〈外星人〉,詩成後讓Bing繪圖,外星呼喚充滿科幻感:

    一雙貓耳朵

    可以聽到

    很輕很輕的針音

    一對蝙蝠眼

    可以看透

    井底的內心

    孤單時就闖進來

    最喜歡玩

    心海的遊戲

    動不動流眼淚

    想念媽媽

    也想爸爸

    外星人

    每晚陪著我數星星

    在夜空最深的井底     這首詩裡,藏著童蒙的脆弱和渴望,我想把外星人化為「萌貓」,凸顯出貓耳朵的光澤和蝙蝠眼的紅瞳,以及無從觸及的深井孤寂,於是,小小兵開始忙碌了:「畫面主體是很萌很甜的幼貓,最好佔整個畫面1/2以上。臉部表情在天真中帶著好奇,刻意凸顯出抬高的耳朵,特寫閃著光澤的細毛;再凸顯圓圓的眼睛,眼瞳畫成紅色,眼眶帶著眼淚。背景以淡淡的水彩表現星空無限的荒涼宇宙,形成前景純真、清楚,後景深邃如深井的孤寂感。」     這種前、後景的對照,很適合說故事。想起在剛剛好的時刻,踵繼多元小說家謝荻宜之後,接棒鄭春鴻企劃主導的女作家「柔情武俠」,近六萬字的中篇〈千年煙雨〉,荒村小女孩的成長跋涉,後來又化成《崑崙傳說3:靈獸轉生》裡的依依,和羊過轉生後的楊岸相遇,在家國橫迕中隨風搏逆,始終靠不得岸,卻可以在簡單的信念中,生死相依。這個指令就簡化了:「畫面主體以色鉛筆畫出東方娃娃,最好佔整個畫面1/2以上,臉部表情在天真中帶著好奇,刻意描寫髮絲光影。背景以淡淡的粉彩表現薄霧森林,形成前景純真、清楚,後景朦朧、浪漫的層次感。」

    《黃秋芳小說集:我的故事你愛聽嗎?》是我的第一本書,宛如咒語,詠唱出我一輩子追逐著的生活嚮往。在小小兵正在成長的摸索旅程,同樣也迴旋著,這些、那些,說不完的故事,一個人,在迷離中走著走著,只要相信,天寬地朗,終究將越走越寬闊……

        2.學徒筆記6:畫風

    從二月底開始讀王曉磊《卑鄙的聖人曹操》,尤其跨進《卑鄙的聖人 曹操5:以少勝多的千年經典,官渡之戰》後,人性的矛盾拉扯、信念的堅持與消餒,以及難以預測的時運翻疊,在時空輾轉中,揭開高潮起伏背後的微差異。殺呂布,試劉備,襲殺玉帶詔,掩進烏巢逆襲袁紹,此時在慈濟回診路上,為了驗血等診,坐最早的機捷準備到新北轉環狀線,竟入迷到終點站才被喧嚷的人群喚醒;上午看完心血管科等下午診,平常因為預約1號,總可以順利在天黑前回家,這一天在慈濟醫院的「靜思書齋」喝咖啡讀戰事翻轉,竟讀到過號,延宕至入夜。

    三國的故事,從洛陽開始,牡丹勝景就成為最具裝飾性的畫面主體;然則,從漢末到魏晉南北朝,這綿延近四百年的動盪,難免多出幾分「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的蒼茫。設定了指令:「以東方古典情味為表現意涵,前景是牡丹爭豔,花團錦簇,中式的群龍爭霸,宛如聽得見繁華韻律;遠景卻是漫長征途,雨霧濛濛,色澤晦暗,行路艱難。」

  

  盤旋近20天,想起Alphonse Mucha〈神化:斯拉夫人為人類〉,藍、紅、黑、黃穿織出史詩般的行進,在裝飾性中藏著寓言般的安穩希冀。     赤壁大戰的盤旋和轉折,很適合以Mucha的裝飾油彩做象徵。遠松如周瑜,戰船穿梭著魯肅和諸葛,花團錦簇的牡丹,是帶著熱血從洛陽走出來的群雄大夢,終究,花盛只在一時。

    同樣的裝飾與象徵,一如文藝復興初期Sandro Botticelli的〈維納斯的誕生〉,寫實中的閒散,藏著一種反覆再生的柔美與無畏。

    把相似的指令換成Sandro Botticelli在神性中剝落世俗的畫風,形成神性和人性間的拉鋸。前景的「牡丹爭豔,花團錦簇」,成為後景「金龍爭霸,行路艱難」的映襯,更凸顯出抑鬱前行的三國濃彩,群龍爭霸,亭臺易朽,天地山川幾度易主、幾次浮沉,總還在這裡。

    融喜歡的故事和畫風於一爐,也就形成了幾近料理烹飪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