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34)：沒有農藥的玉米

那天星期五回家

媽媽說爸爸沒帶手機

然後就偷看他的手機

發現他可能有曖昧對象

然後就打電話到公司找爸爸理論

我說.....完蛋了 ~ 我們快死了 ~ 爸爸回來會把我們都殺了

要不然就是回去雲林的時候開車衝進大海或墜落山谷

我和妹妹不要回去了

妳自己看著辦

媽媽說.........虎毒不食子.....妳爸再怎樣也不會傷害妳

反倒是先落跑....不保護媽媽.....媽媽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 妳知道嗎 ~

養妳真的很沒有用！

然後

媽媽叫我晚上在客廳保護她......

於是我就在客廳裡拔了滿地頭髮

我一直覺得好像快死了

那感覺非常痛苦.....痛苦到想割腕

要不然就是有個畫面

〝帶著滿身傷哭倒在諮商中心〞一直在腦海裡播放

那天晚上爸爸回家......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就是陰森森的

開始害怕半夜的到來.....我覺得好像有命案即將發生

躺在床上

好像有股力量壓制著我.......我沒辦法爬起來查看畫面

但卻夢見伊菡老師站在我面前

我抱著她一直哭一直哭

清晨還活著

星二那天

媽媽去菜市場買菜

忘了買素肉絲

叫我去幫她買

我就說.......我不會買.........

我一定會買錯.........一定會被妳罵........

媽媽說......她小時候阿嬤叫她幫忙.......也是會被罵.........

我堅持不要......她就用吼的.......命令我去幫她買.......

唉 ~ ~ 我就是要告訴她我什麼都不會 ~ 悲哀 ~

下午媽媽Line給爸爸不接.....就打電話去罵他

還說：對方沒有名分跟你用親愛的寶貝來稱呼...我有證據可以告對方....

我想

有沒有可能爸爸和那個女同事交情甚好......逾越規矩.....

唉 ~ 一定又是涉世未深多添一樁挨罵

幸好那只是在心裡頭

我跟佩伶有時也都用寶貝來稱呼彼此呀

但是我們沒有戀愛....只是覺得情同姊妹.....好的不行？？

跟清水的老師們的話 ~

他們很照顧我......

那是對於渴望母愛的投射吧......我知道或許沒那麼恰當......

但那樣稱呼媽咪......也只是用在寫紙條而已......

就算我知道或許是媽媽沒有得到想要的親密關係

因而一次比一次用激烈的手段

讓這個家的動力變得不平衡

心裡都會醬想

但是很痛苦.......家人不了解我的需求........

因為那個知......讓我為這個家的無能為力感到非常混亂

但在這之間......我情願選擇知

要是我死了

三角關係淪落到妹妹......可更慘吧........

晚上爸爸開車的時候

媽媽就一直戳爸爸的頭

爸爸用力把媽媽甩開

我隨即說：不要影響爸爸開車

到休息站的時候

媽媽就罵我：真的是沒用的笨得不行

弄爸爸才不會讓他在開車時打瞌睡

還有要試探他的反應....

我什麼都不會想只會火上加油

星期三在阿嬤家

姑姑叫我幫忙二伯母燒金紙

二伯母就跟我聊了幾句話

也問我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回去

這個問題我只是默默傻笑.......什麼都沒回答....

當下不知道要說什麼.......更怕說錯話.......

伯母實在不該問我這個小孩這麼敏感的問題

媳婦那麼久沒帶孩子回婆家

不用想也知道是婆媳和妯娌間的衝突

叫一個單純的孩子？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大人總是非把小孩拖下水不可唉 ~

下午我們就開車回台北了

星期四媽媽問我昨天和二伯母說了什麼

我只說：他問我大幾、讀什麼科系而已

我當然不會笨到把那個敏感的問題告訴媽媽

她一定會想知道我跟人家說了什麼

即便我什麼都沒說

但是我想她可以猜測到伯母一定會問這個問題

但她沒有說出來.....我就當作沒這件事發生吧

媽媽叫我幫忙剝玉米

是那玉米 

 穿著一層又一層的綠色外衣

 當外衣被一層層脫去時

 可見

 有些地方還沒長出顆粒

 長出來的顏色並不鮮艷......看起來是蒼白的.......

 媽媽說沒長的地方就直接折斷吧

我赫然發現

這玉米實在太脆弱了

我還沒有用力.....輕輕扭一下......居然就斷了.........

轉瞬間

我想到了自己

這玉米的狀態實在跟我太像了

沒有農藥 → 沒有關愛、不加修飾

有些地方沒長  → 沒有處理好的發展危機

長得歪七扭八 → 處理危機的方式錯誤

攔腰折斷  → 脆弱、容易受到挫折

層層的綠色外衣 → 自我保護和防衛 

第一次用這麼具體的東西

把自己形容的這麼貼切

今天媽媽和三姨通電話

把我沒有保護她的事情告訴她

後來媽媽就罵我真的很沒用

人家表妹都會保護被打的阿姨

我都不會保護媽媽 

養我真的是白養了

家裡那個不平衡的關係

似乎永遠打不破

真的好絕望

後來就都沒出門

雖然外面出著太陽

但我的心依然冰冷.........手腳也非常冰冷............

太陽下

一株枯萎的玉米？

此人非人？病奄奄垂死矣 ~

真不曉得......這連假撐不撐得過去

星期五突然講到義張儲訓的事情

其實還挺希望有機會去參加的

但是沒錢

只是說.....我才說了兩句......媽媽就打斷我的話.......

開始說她剛在跟舅舅Line了什麼之類的......

似乎我不存在

真的好悲哀

別的同學都有投資自己

我什麼都沒有

要當個志工......

還罵說沒事那麼無聊......家事不做去幫別人做事.......

別人有經驗

老師考實務題都可以答得出來

但是我就是走向課本的文字.....無法創造一個適當的處遇計畫

而且只不過是表達自己的意見

她就說.....沒有依著她就是叛逆！

這讓我很想撞牆很想去死！

雖有學貸在身

但我希望畢業後能直接考研究所

很想偷偷準備考試......但是又怕力不從心........

最怕的是媽媽不准.......那我就白準備了......

她的想法是

現在就準備考公職......像是農田水利會、郵政特考之類的.......

但我對那沒興趣啊

而且要考那個.......幹嘛要讀社工系.........

我也知道那是鐵飯碗

但是她就是把她的想法都寄託在我身上

以為我可以

還說：女兒本來就是要幫媽媽完成夢想的

嗚 ~ 我真的好想崩潰去死喔 ~

感覺

有兩股力量在拔河

一邊是拉回正常的世界

一邊是倒向發瘋的漩渦

目前的狀況來說

似乎有十分之九插在發瘋的那邊

但是連假撐完

回學校之後.........又可以去找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