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男孩-3

[你為何在這裡]
就像隻遭到遺棄的小貓
男孩的身上遍佈大小不一的傷痕坐在我家門口等著
這是怎麼回事?

[我偷看了我阿母的行事曆找到你住這裡]
男孩尷尬的抹去臉上的血污,但只是越蓋越髒
我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轉開大門門鎖

[那身上的傷呢]
或許把希望寄託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身上,是太天真了吧

[這沒什麼啦.只是那些死人認為我背判了他們,就幹了一架而已]
還而已咧
臉部掛彩到處瘀青,全身髒兮兮的
看的我頭皮一陣發麻

[先進來吧]
我佯裝輕淡的說著
會不會一打從我接受他的擁抱,就是個錯誤的開始?

我幫得熹消毒擦藥後,接著要他快點回家去

[我跟我媽說過今天要住同學家了]
那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吧

[不行,我不準]
我裝的口氣冷漠

[老師有了男朋友是嗎]
停下整理膝蓋的傷口,我抬頭白了他一眼

[幹嘛又問一些有的沒的啦?沒有我也不會...和你一起的]
話說到最後接近無聲
珊說的沒錯,或許可能是愛心過多的緣故

[嗯,那我就回去了.你要小心,剛才我來的時候有個男人在你家門口徘徊]
他乾脆的轉身準備離開

[此...此話當真?]
似乎瞄到他計畫得逞的賊笑,我把得熹拉了回來
死小孩,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喔

[那男人看起來畏畏縮縮的,比我還矮一截.帶著黑框眼睛,抽著七星淡菸.我以為...總之你不需要就沒問題了]

沒錯,要死了
肯定是那個王八蛋沒錯
他到底又想搞什麼花招啦?!

記得那次分手他還在大街上下跪當眾求我,像無尾熊抱著我大腿不讓我離開
而且大把鼻涕眼淚抹在我腿上當衛生紙擦個不停,害我丟臉到想人間蒸發
結果除了害我遭受到不明事理的路人指責的眼神外,還讓我好一陣子不敢經過那條路

除了他媽對我不順眼外,他的個性也佔了很多原因
像他就是在認識面前裝親切,但其實私下常語帶責備的數落我的那種俗啦
不可以跟他提供意見,一說他就認為你看不起他
要是頂嘴堵到他無話可說,還會惱羞成怒在大街上亂叫一通

總是開口閉口媽媽說,敢不遵照他媽家規又是大吵一頓
工作也隨便敷衍了事,因為公司是他爸開的,不用怕工作不保
還常跟我借錢沒完,一堆鳥事說也說不完
有太多事因讓我事後非常後悔在他身上浪費許多時間

要不是懶的換新住所跟電話,我也不會這麼帶賽
當初就是看他態度親切,為人應該不錯
想想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
哪知...

[等,等一下,可否再說的清楚一點]
我語帶哭音的拉回眼前不再像男孩的臨時保鑣

那傢伙到底想玩什麼把戲,他該不會想對我做什麼吧
一想到這我就心慌意亂煩躁極了,單身女子就是會有這種困擾

[老師你看起來臉色很差,我就算住在這不會對你怎樣的.剛才是想說幫你守門...不過看來你不需要我,那麼記得打電話報警喔]
死小孩的微笑深藏別意,我馬上擋住他欲開門之手
畢竟要我一人應付那個怪咖,還真不知有沒有把握趕走

[嗚...實在不想讓你見到這樣的情形]
終於不再死撐,我從櫃子搬出備用被子丟給得熹

[那個男人...你男友?]
他語氣不悅的問著

[唉,過去式了啦.真沒想到他會找到這裡來]
我跟得熹瀏覽著網路租屋資訊,看來連電話號碼也得一起換了

[要我教訓那人渣一頓嗎?]
他充滿狠勁,咬牙握拳的說著

[不用!你只要給我好好讀書就好,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年輕人就是這麼麻煩,什麼都只想到打上一架

[可是那傢伙看起來變態到極點耶]
得熹惡狠狠的對著棉被出氣

[你這死小孩哪有資格說別人阿!]
我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他媽的,我才跟他不一樣咧,我是因為...]
他突然彆扭的別開了頭

[因為?]
我沒好氣的望著他瞧

[我,我才不會對老師亂來啦.只是因為打完架後,突然很想見你一面]
煮熟章魚吞吞吐吐的說完內心話

厚!
這到底是哪一齣戲碼啦,要我選也是要遇上富家公子的那種劇情吧

[你不應該去跟人家打架的,那種行為很幼稚,罵髒話也是]
很多雜訊在我心頭竄動著,它們又來審問我了

難不成我以後還得當這孩子的母親不成
你是不是太缺男人才會把渴望誤當成心動阿
怎麼說都差了好幾歲阿,大姐你清醒點吧

年齡果然還是有差距吧
看來我跟得熹是沒的發展了嗎

[是嗎?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我看著這張眉清目秀的年輕臉蛋心想
要是我跟他一起了,老的應該比他快吧
到時他會不會膩了呢

[假裝沒看到?]
他困惑的問著,而我輕輕點頭

[撲滋,那是什麼爛方法阿]
他張嘴狂笑

[注意你的態度,小鬼.小孩子少跟大人頂嘴,真是不討人喜愛的孩子]
又不知不覺擺出大人的架子了
我故意雙手叉腰加強態度,希望他知難而退

[可是我並沒有把你當大人看,而是我的女人]
只差沒跌破眼鏡了
我說這孩子到底哪來的自信阿

[天阿,拜託你就放棄這種奇怪的想法吧]
我腰一軟,雙手合十求饒

[為什麼我們不能試著在一起?]
這話真耳熟
像是我當初問過珊的話

[因為我對高中小正太沒什麼興趣,我只對比我成熟體貼的男人有興趣]
再怎麼樣年紀還是有差的
我試著說服自己同意這個看法

[等等,前面出現動靜]
安靜的走廊上傳出兮兮颼颼的聲音

[阿?]
他在嘴前身出食指示意我閉嘴
然後貓步的走到門口前看著

[喂,結果怎樣]
他突然渾身一僵
難不成是---

[...]
得熹臉色逐漸難看

[ㄟㄟ?]
我著急的加大聲音

[你從門孔看一下.小聲一點]
他氣色凝重的把我拉到大門前
待我踮腳一看---

[咦?!真的是他沒錯]
媽阿
我嚇到臉色發白
還真是這變態,他不是早就放棄了嗎

[現在就報警了吧]
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

[可是這裡我住很久了耶]
我阻止他的動作
這樣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呀

[笨蛋,要是你出事了怎麼辦]
這次換他捏了捏我的臉頰

[看來只好搬家了]
我欲哭無淚的坐回床邊
看來這是老天懲罰我也說不定
沒條件肖想吃什麼嫩草嘛

結果得熹像隻忠心的狗兒徹夜幫我守著門
這年紀的孩子不會精蟲上腦想到處亂吃豆腐還真是少見
等我找到幾家租屋紀錄下來後,時間已來到凌晨一點

[得熹,睡了吧.你明日還要送報不是嗎]
我把熱牛奶遞給他,要他全部喝完

[老師,我可以不叫你老師嗎]
一口氣喝完的得熹,嘴上掛著半圈白印子
我蹲下替他擦了嘴,然後正視他問著:[你想叫我什麼]

[瓊音]
他真誠的說

[這樣很沒大沒小耶]
我用略抱怨的口吻忽視那澄亮的雙眼
他的表情好認真,看的我難以面對

[你是因為年齡才認為我不行嗎]
我將視線放回他的身體上
論生理算差不多可以讓女孩子受孕了
但精神是否有能力去面對跟負責呢

[不只我認為,所有人都會這樣認為]
我黯然的轉回落地窗前
不過跟前任比起來的話,這孩子不是比他好多了嗎

[幹嘛去管別人怎麼想呢]
我看著落地窗的倒影思考著
不說的話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只是高中生的
可我...

[...]
我將滿腹的疑問隨著電燈開關一起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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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早晨

早上天氣很好,可是我卻感到心裡很沉重
得熹在我家住了一天,他就像隻看門狗一直守到我出門上車為止
 
我站在早餐店想著怎麼之前都沒發現前任那不為人知的一面
也許約他出來面到面好好溝通能順利解決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個念頭讓我渾身惡寒,別太勉强自己了

記得分手之後遇過無數奇怪事件,說不定正是他幹的
刺破我的輪胎,撬開機車車廂塞進一堆恐嚇信件
恐嚇信會知道是他幹的,是因為他的筆跡醜到很好辨識
還有輪胎爆胎是跟惡作劇信是同一天發生的
那麼無聲電話跟無人電鈴...

真是越想越發毛了

我對自己的反應遲鈍感到害怕,但隨即又安慰起自己
沒事的,頂多就這些小手段吧

之後不是一陣子後就消失了阿,怎麼現在又...
我感到後腦一陣痛麻

趁著等待的空檔,我撥了通電話給好友
[喂?珊珊喔]

[我跟你說我這陣子要準備搬家了]
我忍住恐懼很ㄍ一ㄥ的說著

[唉,還不是前任的陰魂不散.你知道昨天他半夜在我家外面徘徊耶]
珊在電話另一頭暴跳如雷,說什麼也要請假過來找我

[沒關係啦,我自己沒問題的]
珊她最近很忙,不想麻煩她
搬家只能靠自己盡速解決了

[那就這樣了,掰]
買完早餐,回到住所後
我傻站著看著堆積如山的待整理物發起呆來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啦]
疲累的滾回床上,開始陷入昏睡狀態

結果我忘記關好大門,就這麼直接倒在床上昏死過去
等我意識到有人走進來時,龐大的重量壓制在我身前咆哮
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兩手被眼前男人抓的死緊,雙腿也被大力支開,這時已經太遲了

任憑我如何擺動他就是死不鬆手,空出一隻手開始對我上下亂摸
我繼續試著躲開他的豬嘴强吻,並趁機咬破他嘴唇

[死女人!]
他扭著我的頭推到梳妝台前

糟糕,我死定了我
 
鏡前對上自己的是一雙佈滿恨意的血紅大眼
那人看似神態異常,一點都不像當初我認識的那個懦夫

[為什麼不肯見我,你這個賤貨---!!]
男人又把我擰回面前,從嘴裡吐出臭氣

你當初對你媽也有這種氣魄就好了,我不屑的想著
心底卻一直斥罵自己太過疏忽的腦袋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了,放開我!]
我試著大吼,但這時間沒什麼人經過這裡

[我一個大男人都這麼低聲下氣請你了,你他媽跩什麼勁?!]
說完就是火辣的一掌迎面落下

就在我想著自己就這麼白痴的死去時,身後傳來悅耳的正義之聲

[放開那位姐姐,你這變態怪叔叔!!!]
只會欺負弱小的遜咖被小夥子一腳踢開
要知道這小子對打架也是蠻有心得的

[碰---乓---]
弱雞變態男不經年輕人後繼猛歐,最後給他找到空檔推開得熹

一大一小扭打成一團,不過變態怪叔叔很快失去凍頭就被揍趴在地,牙還斷了兩顆

脫身後的我拿起書桌旁的摺疊椅猛敲他後背,沒用的畜生很快就爛在地上哀聲求饒了
看著地上痛苦縮成蛆狀的男人,氣急敗壞的年輕人又多補了這人渣幾腳
再連他全家上下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呼呼...好了,夠了得熹]
看著他過街老鼠的慘狀,突然有些心軟

[幹--!幹他懶叫的,這死人渣剛才可是要對你不利阿]
我摀住得熹嘴吧請他停止謾罵
但此時底下不甘心的喪犬又不知好歹的吠叫起來

[原來這就是你不肯見我的原因,好一個騷貨.大小通吃是吧?!]
這次我不再出手阻止,隨得熹扁的痛快

[媽的,臭雞巴.再講我就打掉你老二]
他鄙視吐痰在他臉上,兩隻手抓垃圾般的把他丟出門口
鼻青臉腫的前任連人帶爬的逃出門口,這下真的得盡快搬離這裡了

一段時間沉默後,得熹主動拿杯開水給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現在還不到下課時間吧

剛才的遭遇太震撼了,我試著找些話題來分解恐懼
如果得熹沒來,那我又會有何種下場
一想到這我就渾身顫抖,好可怕!

[今天剛好"提早"下課了阿,想來幫你的忙]
依舊惡狠瞪鎖上大門的看門狗還未完全鬆懈下來
說真的親眼見識到前任剛才那樣的行為,我現在才知道代誌大條了

[真是的,太大意了]
放鬆的自己現在才開始不住淚如雨下
得熹走過來讓我躲在他的懷中

[還敢說阿你.你是怎麼讓他進來的,在想什麼阿]
現在感覺他比較像大人
而我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回去吧,你媽媽會擔心你的]
又來了
我又想逞強幹嘛

[我跟阿母說過要來你這了]
他語帶輕鬆的說著,不顧底下的我臉色刷紅起來

這下阿姨理智應該會徹底崩壞了

[得熹,剩下的我自己處理吧]
他反手將我困在懷中,直到我乖乖閉嘴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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