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

笛子



日前，在看電視的時候，弟弟告訴我說他想學鋼琴，我們因為這件事情而聊了很多，很多關於人生、未來、青春以及夢想的話題；之後，弟弟為了他的鋼琴夢而向家裡申請了一筆鋼琴基金，我是第二個入股人；那天夜晚，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卻總是無法入眠，腦子裡充滿了像泡沫般朦朧的映象，弟弟對於鋼琴的那份思慕，不輕不重地，撩起了覆蓋在我腦海深處的斑駁塵埃，也撩起了屬於童年的、我那細碎的回憶。

小時候，我是個頑皮的孩子，卻又不是頑皮到會讓老師傷腦筋的地步。那時候的音樂課分成兩個部分，一方面是簡單歌曲的教學唱遊，另一方面則是笛子的彈奏；但因為手指不靈巧，以及在上課時幾乎都不小心睡著、從來就沒有好好練習過的關係，所以從小學一年級開始，當其他小朋友都在煩惱數學與自然時，我最頭痛的一門科目卻是音樂。

然後，升上四年級之後，我突然意識到“成績”的重要性，於是，在那年的音樂考試裡，我在老師面前合著拍子按孔，而一個要好的朋友則躲在椅子後面幫我吹奏，讓我的音樂科拿到自己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分，但這一時的快意，也讓我從此之後見到笛子便趨之若鶩，更懶得去鑽研學習了。

我還記得，那是首歌詞如詩般優美的曲子，名為〝往事難忘〞。

現在想想，那時大多數的家長都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想法，深信孩子的培養要從小教育起，我父親那一輩的人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單就我本身，在小時候就上過電腦班、英文班以及一對一的鋼琴訓練課程，而親戚的小孩們更是被父母硬逼著參加了游泳班、安親班、吉他班、語言課程以及學了各種在如今已然忘懷了的才藝。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笛子的緣故，總之所有我參加過的興趣班，都沒有一個是功德圓滿的：電腦班半途而廢、英文班學到如何用簡單的單字罵人、鋼琴課程訓練了一年，卻只有一曲〝快樂頌〞是比較拿手的，而且，還只會用右手彈。

往事往事，的確難忘；不過不知怎地，關於這些荒唐的往事，在我的記憶中，卻只留下了美好的感觸，且能用輕輕一笑來帶過，而從前的那份感情，無論是失意、憤怒，還是愉悅，如今都已不復在了，只有每當夜闌人靜的時候，聽著弟弟房間傳來的哼唱樂譜的斷斷續續聲響，這段往事，才會被勾勒起紋路來。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年的我沒有放棄笛子，狠下心去練習，會不會一切都會變得不同？那樣的結果我無法預知，就如同未來一般，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也無法對其置之不理，那麼，我們能做的，除了投資於自己的未來之外，就只有享受當下，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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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從漫長的睡眠中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