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把它留著過年.

我很累,
也很懶.
只能這樣.



天氣真他媽的很冷.
























____<一>____

張小嫻寫過那麽一句話,
"遇到挫折時,我們最想家."


我受傷了.
那傷口躲在深處,
我看不見它流血,
別人也看不見.


我想家了.
但不能回去.

我是乖孩子,
我不會逃課.
我只可以躲在洗手間,
那個狹窄陰冷的小空間.
頭頂五瓦的燈泡,
泛著昏黃的光.


我靠著墻,慢慢地蹲下來,
把頭深深地埋在兩臂里.
泪水沉默地流下來.



自以爲可以像烏龜那樣,
縮進自己的殼里.
以爲這樣很安全,
以爲這樣可以逃避一切,
但現實一直都在周圍,
就連自己也是現實的一份子.
逃也逃不掉.



因爲那是影子的同謀.



我知道,
當我抬頭那刻,
就要戴上面具,
一面只有笑臉的,
小丑模樣的臉譜.


然後,
勇往直前.










______<二>________

我曾在報台打過一篇關于我小學學校的文章.
不過現在已經被隱藏起來了.


把過去隱藏起來,
可以說是在否定自己的過去吧.
但我不想承認這一點,
不論過去是相對美麗或者醜陋也好.



但我幷不是要討論這.
不知道用句什麽樣的話來扮演承上啓下的角色好.
也就這樣算了.
順其自然.



在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
我們遷進了剛完工的新學校.
那所新學校是我們那一届的孩子,
用暑假的時間洗乾淨的.
很纍也很抱怨.




記憶中,學校很大.
由前門到後門,
走得真的很纍.



放學的時候,
是要在大堂排好隊,
再一隊一隊地出校門的.
那大堂很大.
頭頂是玻璃造的天花板.
離我很遠很遠.
還有大大的體育館,
舊地重游那天,
才發現它很小.





人長大了,
自己的世界也長大了.
當我站在時間的這頭,
望著那頭的世界,
曾覺得很大的東西,
原來也會很渺小.



就像以前的兩塊錢,
對我來說那是一筆超大的財富.
我可以用它來買很多的公仔貼紙.



那樣的我,幸福滿滿的.










_____<三>_____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作業本上頂格的日期,
不再用
"第幾周,星期幾"來表示了.


這個概念好像已經離我很遠了.


有時候被問到今天是第幾週了,
我只能告訴他,
今天是幾月幾日.




記得小學生的年代.
喜歡用"周"來計算离放假的天數.



一學期二十週.
一周五天.
天天盼著.



初中時,
好像在用年月日了.



一直到現在,
高三了.
連"上學期","下學期"的字眼都沒了.
只有那個倒計時在告訴我,
還有xxx天,
或者xx,
x天,
你就解放了.









_____<四>_______


18歲,已經感覺老了.
現在90年代生的人,
都會感覺自己老了.


是該有這資格說的.
他們哪樣事沒經歴過,
連心都被磨練得疲憊了.



稚嫩的外殼里收著滄桑的心.
那裏應該也有補丁了吧.




有時看到一個比我還小的女生,
裝扮得像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她們是連外殼也老了.
而這被她們稱作成熟.




成熟總會有的,
它會自投羅網,
而不用徹夜盼望.




老女人恨不得它從未光顧過.


裝扮成熟的外殼裝著裝扮風塵的心.



那麽再老一點的時候,
妝融掉後,
是否已經無路可退了?





就像我現在托著自以爲看破紅塵的心.
守在原地,
不願前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