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意，你要的愛　×`　(16)

　　　　　　　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罷…‥
　　　　　　　握，不住的他，放下也罷。

　　　　　　　　　　　　　　　　　　　　（蕭蕭-握不住的他）




16



一幕一幕，彷彿倒帶著，我用力的嘶吼……換來的只是更殘忍的一切。


整間工廠充斥著棍棒敲打在身上的聲音，充斥著拳頭打在他們身上的聲音……


我好想摀住耳朵不去聽，我好想閉上眼睛不去看……


在已經喊到無力的狀況下，我終於跪下了，把自尊拋後……我終於跪下了……


我阻止不了自己的衝動，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淚，我現在能做什麼？能做什麼……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大男人，一個曾經活蹦亂跳的，一個曾經那麼溫柔，從不發脾氣的……現在呢？只能無力的倒在地上……


我的思緒好亂，好亂好亂……


「對不起……涂振麟，對不起……」從有聲喊到無聲，我低下頭看著自己懦弱的雙手，我到底還能做什麼……


為什麼他仍然能微笑看著我？為什麼我要再讓他看到我哭？


為什麼段宇浩不出聲音了？他是不是死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糙他媽的這麼沒用！


「韓芯穎。」垃圾的臉，汗一滴接著一滴滑落，原來打人是會累的……「妳，要做選擇沒？要繼續打嗎？」


「我……」我到底該回答什麼？我到底……


他緩緩向我走過來，蹲下後用他剛剛打人那手，把我臉抬高，說：「妳現在能選擇把一個人帶走，另一個人……幾天後妳才能來，到那個時候，妳能做第二次選擇，至於是什麼……到時候就知道了。」


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架著我的人把我放開後，那垃圾竟然扶著我站起來……


其實男人，要搞懂他在想什麼，很簡單！


他的言語，他的表情，他的一舉一動，你都能猜出他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這或許是人的共通點，但是以我看來……這垃圾只不過忌妒振麟罷了！


至於為什麼忌妒，或許是深澳的……我不想同情他的可憐，有一天我也要讓他下跪求我！


我走過去，蹲在他們兩中間，然後我對著振麟說：「放心吧！我會風風光光把你救出去的，要相信我。」這麼自然的語氣，我是帶著淚說出口的。


涂振麟說：「我相信妳。」然後他的微笑，是放心的。


滑落臉頰的淚，是溫熱的，是不捨的，對不起……


我把已經快昏倒的段宇浩扶起，然後拉著他，慢慢的走出工廠，走出來那幾秒都很安靜，流著淚，終於踏出工廠，當我轉身，鐵門已經慢慢往下降，我對著鐵門大喊：「涂振麟！不用太想我……」能不能減輕一點他的痛……


能不能……一點點就好……


我轉頭對上段宇浩的目光，竟有點不知所措……對看了幾秒，我才決定開口：
「段宇浩，對不起哦！把你也捲入這件事情裡了，但是我會先把你拉出來，只是因為我不想讓局外人也跟著出事而已，至於你身上的傷，我會賠償醫藥費，現在我先把你載回家，可以嗎？」


話才一說完，段宇浩竟然跨步抱著我，雖然我沒有推開他，只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小穎，能不能不要再用這麼陌生的口氣跟我說話了？不用道歉，不用賠償什麼醫藥費，只要妳告訴我，妳的淚……是……」


「夠了！」我把他推開，「說夠了沒？」我儘自走到腳踏車旁「你想待在這裡那我要先走了。」語畢他才慢慢的走過來，坐上後座就沒有再說話了。


這是一台有藍子的淑女車，載個男人真是吃力。


終於騎到他家門口，下車後，踩著踏板準備迴轉時，他又衝過來把我抓住，媽啊！又要做什麼？


「小穎，妳會回去把妳室友救回來吧！但是妳要怎麼救呢？」


我不削的轉過頭：「段宇浩，囉不囉說啊你？難不成你想幫我去救他？回家泡茶吧你！」


「我是想說，老爹或許能幫妳，以前我跟老爹閒聊的時候，他總會跟我講他年輕的風光，幹了什麼好壞事之類的，所以我想說……他應該能幫妳！」


對！我都忘記還有老爹這號人物，大家都以為我會帥氣的一個人去救出涂振麟嗎？噢錯了，我才沒這麼偉大！


「段宇浩，謝謝！等我把人救出來了，第一個通知你囉！傷口記得消毒一下，或是去看個醫生，看有沒有傷到哪裡之類的。」


「看來……妳還是挺關心我的不是嗎？」


「只是因為你告訴我一件好消息而已，你想太多了。」騎騎騎，我要去找老爹！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當然！我也不例外。


騎到隨意喝，我才忽然想到，現在已經超過一點了，店早就關了，老爹或許……早就睡了吧！看來只能明天在來了！


準備要轉身的時候，聽到磨刀的聲音，從右邊室外的座位那傳來，恐懼加上好奇，我都是站在好奇這邊的，所以接近仔細瞧瞧……


「老爹？」才一叫出口，老爹很激動的站起來帶著刀衝到我面前，我睜大眼睛望著他，只有路燈微微光亮照著他的臉，媽啊！跟鬼一樣……


忽然他伸出手用力的搖搖我，刀都差點插到我肩膀，然後老爹很慌張的說：「韓芯穎？你是小穎還是芯穎？小芯穎？」


不是都……都一樣？


「老爹我……我是韓芯穎，小穎，芯穎，小芯……」講自己的名子好怪……


老爹更用力搖著我的肩膀，「哦！天哪！妳還好吧？」然後他摸摸我的頭，「妳沒有受傷吧？妳……唉唷！我終於等到妳了！」


接著老爹把刀放在旁邊，然後坐在階梯上擦汗。


「老爹，你知道我跟振麟的事情？」說完老爹又很激動的站起來，「啊對了！振麟勒？振麟？」


「他……人還在那垃圾那裡。」


「瞎毀？」又飆出台語了。


「老爹，不要激動，我會來這裡，也是想找你，沒想到你還在……」淚水終於奪框而出，我跑上前抱著老爹，就像抱著老爸一樣溫暖，買尬……


老爹輕拍我的背，然後用陰森的口氣說：「讓我來找個十幾二十個人去把那垃圾砍的學狗爬！」


我放下緊抓住老爹衣服的手「老爹，不用！你只要幫我把他架著，然後……嘿嘿嘿！你知道的。」


老爹也跟著笑得奸詐，邊伸手擦擦我臉上淚水邊說：「我當然知道，我把磨好的刀讓你試試身手如何？」


「不了不了，我家裡有工具，喝完的酒瓶都沒丟，就等著這一刻。」


「唷？小穎妳這麼狠？」


「沒有啦！說說而已！」我只要空手去，也能讓他學狗爬！


「妳今天就先待在這裡吧！二樓有廁所讓妳洗澡，張韋那臭小子早就睡的跟豬一樣，就是他來告訴我的，在我們打烊的前幾秒。」


謝謝你，張韋。


「老爹等等會通知其他人，明天一早，就殺去那裡，到時候我等著看戲哦！」


「哈！老爹，謝謝你。」來個擊掌，聲音傳片四周，好響亮……


上樓後果然看到張韋躺在沙發上，跟豬一樣還發出聲音，我走過去替他把棉被蓋好，誰叫我天生就善良。


躺在溫暖的床上，看看時間，現在凌晨三點，望著天花板……


我似乎可以看到……那垃圾跪在地上求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