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中輔導--我在看著你 曾素珍老師

  我不認識你，但我一直在看著你。

  真的，我在看著你：在走廊我和你擦身而過，在操場與你相遇，有時我還駐足看著你和同學打球的樣子，每天放學時刻，更可以看到你牽著車走過校園，或在校門前和同學聊得正熱烈似乎不想回家。不管何時我們碰上，我的眼睛總是仔細觀察著你的動作身影，我的耳朵更是專注傾聽你的言談及措辭，我甚至還很關心你和同學相處的模式、彼此的互動情形。

  我真的很關心你，所以一直看著你：看著你從小學畢業，帶著些許稚氣、些許惶恐，第一次來到我們學校——瑞豐國中，那時的你真是可愛，好討人喜歡，那時的你也許按耐不住一顆年幼雀躍、凡事好奇的心，但你卻乖巧聽從師長的管理，因為你真心敬愛老師。那時你上課安靜學習，需要講話時一定先舉手取得教師的同意，每到任何處室一定虔敬又大聲的喊聲「報告」。那時的你眼神澄淨無瑕，你認真學習課業、熱情參加活動，你對國中生涯充滿憧憬，你也願意為課業付出辛勞。在你眼裡，周遭每個人都是好人，都值得你去善待，每樁事情都是新鮮有趣的，值得你去嘗試努力。我永遠忘不了你一年級那青澀稚嫩卻質樸善良的可愛模樣。

   我一直看著你：隨著時光，你改變了。也許國中課業不是你所想像的順手，你開始厭倦按部就班的學習；也許你感覺到除了課業，外頭的世界才是花花綠綠、輕鬆自在；也許你已聽膩父母師長的老生常談、長年嘮叨，只要能擺脫這些就快活了。所以我看到你變了！然而你對這樣的改變似乎一點也未察覺。但我一直在看著你：我看到不按學校規定的穿著了，染了大紅大紫的頭髮有如亂蓬，甚至三不五時拖著「夾腳拖鞋」穿梭通道走廊。當我與你擦身而過時，更可聽到你隨時可脫口而出的不入流髒話，如果再靠近一點，甚至可嗅到你身上飄散出的煙味。我看到你上課不聽課了，不是吵鬧就是睡覺，我看到你開始上學遲到，你也不再勤奮打掃，所有原來你認真從事的事你都不屑一顧。你逃避著一切應該做的事，但我卻看到你並不快樂，你只是眼神空洞、神情茫然在校園遊蕩，你的精神、氣力無從寄託，所以我看到你開始受到學務處的「款待」，你成了公佈欄上常見的「英雄人物」，你的父母也得經常奔走，為了你向人賠不是。

  到了三年級，明明已是面臨「升學」的緊要關頭，但我看著你依然故我，自以為灑脫的過日子。別的同學正為了段考、複習考拚命學習，回到家焚膏繼晷苦讀，你仍是上課吵鬧、睡覺，下課操著滿口髒話滿校園呼朋引伴閒遊浪蕩或聚眾滋事。正當別的同學勇敢扛起自己的責任，奮力為前程努力打拚時，你卻無能為力了，只好繼續故做瀟灑，裝出一副你很行「酷酷」的樣子，其實在學校、在同輩之中，已經沒有你可以做的事了，所以我看到你繼續鬧事、鬼混。而今，染色多時的頭髮已焦黃乾枯粗糙，正如你的日子沒有未來的希望、沒有年輕人的活力。我真是難過看著你現在的樣子，你才十五歲，但你卻找不到一件你可以做的「正經事」。我看著你衣衫不整，蓬頭亂髮，看著你若不夾雜髒話似乎就無法與人交談，看著你整天無所事事，萬般無奈來到學校，只盼著下課、放學，而放了學你又去了哪裡？公園群聚、泡在網咖……，看著你變成這般悽慘的樣子，我真的好難受。

   我不認識你，但我一直在看著你。看著你初到校園的清純可愛，而後逐漸轉變，看著你改了外貌裝扮，看著你改變了言談舉止，看著你原本對生命的熱情消減了！你對人不再信任，你不相信父母愛你、不相信師長關心你，你甚至不相信整個世界。你不接受父母師長的善意，卻相信外頭認識的朋友，而他們正一步步將你帶離正軌，也許使你再難回頭了，但你仍相信他們！

  我不認識你，但我一直看著你。我多驚訝你竟改變這麼大！但你知道你變了嗎？你還記得你小學的樣子嗎？一定是非常善良天真。真想對你說：找出你小時的照片來吧！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你知道嗎？你真的迷失了！

  時光滴滴答答過去，究竟改變了些什麼？

所有了不起的偉大人物都是在時光流逝的淬礪下而誕生的！他們認真利用時間，使自己的人格成熟、使學業、事業有成。而親愛的孩子，為何時光消逝，卻換得你課業低落、言談粗鄙、行為乖張？

     我要問：這就是你所要的「長大」嗎？你現在委靡荒唐、無所事事的模樣真是你小時候所期待長大的樣子嗎？你還記得小時候每當有人問起你：「小朋友，你長大後要做什麼？」那時你如何回答的？「總統」？「科學家」？「比爾蓋茲」？「寇比布來恩」？……還有什麼？你記得嗎？

我不認識你，但我一直在看著你，我真的很想提醒你，孩子，你離你的夢想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