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華麗風（下）【one of us】

這樣如同謎一般的女子，身上散發淡淡玫瑰花味道，
腳上穿著了各式各樣的涼鞋，習慣用黑色來保護自己。
在寫作論文的這一年，住屋距離不到幾百公尺的我們，
親近的成了「互相扶持」的一對。

「晚上要出來走走嗎？好悶阿。」
「沒問題，要去哪吃飯？」

我們吃遍了學校附近的簡餐店，已經可以寫份心得報告，
我們極愛讀報和雜誌，尤其是她，沒有讀到今天的報紙，
全身就好像不舒服似的；
桌上餐食和文字一起咀嚼，話題便跟隨著看到的內容，
遍及世界各地、社會各角落層面，而且生葷不忌，
腦海只要一出現問題直接丟給對方，已是我們的直接反應。
她主觀而絕對，常看了一篇報導就鎖緊眉頭，直說對方不是，
要我做出評論則沒那麼快，只看一人的觀點、一篇的文章
我並不會做出任何評價；她極愛向我丟問題，問得深入而真誠，
是那種必須極度面對心靈、毫無虛假逃避的疑問，
我想，她那麼喜歡向我發問，原因也在我從不逃避問題，
真誠的面對和思考吧。

而後便開始在城市的漫步，明亮的街燈和虛華的夜景掩映，
我和她緩緩同行，踱步走過一個個夜晚，不論是文化中心、
學校操場或是附近街道，我們的笑語和議論陪伴，思緒從某人的臉龐，
流轉到某個談話節目的論點上，天馬行空的漫想；
或是赤著腳散步在操場，眼前是在黑夜中暗自發亮的樓景，
但整個操場的空曠是屬於我們的，寬闊的天空，不同於租屋處的小閣窗，
夜涼如水，我們在黑暗的霧中前進，收集滿天的星光。

那時論文的進度一直在累積，而你我是必須插進的扉頁。

夏天來臨了，第三個夏季，我和她渡過了一部部電影，
和很多傾心的交談，和其他同學一般，我們跨過了必須面對的關卡，
而後帶著虛弱的夏風，不可置信地在每個處室辦理離校手續。

終究，過去了，走出了校園圓環，代表著分離，你回到三年前的原點，
回家繼續教書，而我脫離學生身分，進到另一個新校園實習。
仍是一個艷陽炙熱的夏日午後，文化中心星巴克，和你分別。
你看起來並沒有整理行李、即將北上的疲累，仍是那般優雅愜意，
喝著最愛的熱咖啡；身上的黛綠雪紡洋裝，像碧綠清澈的湖水，
在身上漫延開來。和另一好友我們三人像往常一樣談天說笑，
丟給你最後一個愛情問題，最末你輕聲說：
「自己好好考慮。」

然後一個熱烈擁抱，你我告別，你像朵雲飄開。

從咖啡店二樓眺望，文化中心的景緻盡入眼前，藍天清澈，
午後行人、情侶、狗兒閒散的曬著陽光，
腦海浮現出一幕幕我們散步同行的身影，隨著眼前樹叢小道，
緩緩勾勒出，我們鑽身而過的足徑。
那時彷彿夜晚都用不完似的，我們隨著路途延展一直走下去，
你像一陣微風，恍惚吹過我的時光，
然後輕巧地告離。